“盯着那个人,他一定会逃跑的。”有人与身边的人耳语,眼睛却盯着前排的某人。大家都是乡亲,谁不认识谁啊,有的人看着活泼,吹牛拍胸脯,但其实遇到危险就会第一个逃走,以前是拿他没办法,现在正好杀了,换做自己回家的资格。
有人拦着从城墙上换下来休息的百姓:“大哥,危险吗?”
“没事,不过如此。”从城头换下来休息的百姓傲然笑着,虽然没有杀了一个蛮夷,但是,却已经不再惊慌。
“老子下次再上去,一定能干掉一个蛮夷!”他有些后悔,要是早看穿蛮夷不过是纸老虎,现在已经砍了好几个蛮夷了。附近还没有轮到上城墙的百姓惊恐又钦佩的看着他身上的血迹。“真的一点都不危险?”
那男子看着周围的人,更加得意了,努力的染着鲜血的胸膛,大声的道:“危险自然有,可是,富贵险中求,连杀人都不敢,算什么男人啊!等老子喘口气,不用官爷下命令,老子第一个冲上城墙,砍死突厥人!”
有人受伤退下,立刻被百姓们簇拥着问:“你杀了几个?”
一个都没有,刚上去就挨了一刀,差点就嗝屁了。
“废物!”一群百姓立刻散开了,留下那个伤员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我杀了两个!”有百姓傲然从城头下来,“我可以回去了!”
众人羡慕的看着他,为什么杀了两个才下来,一个就够了。
“杀一个算什么,老子是英雄好汉,就要多杀几个才下来!”那人挺胸,其实是杀慌了神,忘记要退下来了,要不是骁骑卫士卒拉他下来,他还在傻乎乎的刺杀着。
张须驼看着城头血战的百姓,长叹:“有如此勇猛的百姓,我雁门关天下无敌。”秦穷用力点头,这些百姓真的太勇猛了,超过大随绝大多数普通士卒:“虽然技巧上是欠缺了些,但是,有此勇气,稍加点拨,立刻就是一支无敌精兵。”技巧是小道,只要不怕死,那就是有号称了精锐的资格了。
“你开玩笑?”刘二怔怔的看着张须驼和秦穷,就这些百姓,也叫勇猛?
张须驼和秦穷皱眉看刘二,把这些百姓夸上天,自然是有些过了,但这些是百姓啊,男女老少一大堆,能打成这个样子,已经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了不起了,有这些百姓在,雁门关坚不可破。
“你们真是孤陋寡闻,没有见过真的勇士啊。”刘二长叹,摇头不语。两人怒视刘二,那骁骑卫精锐和百姓比,有意思吗,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
雁门关外,突厥可汗脸色铁青,为何骁骑卫忽然这么能打了?
“昨晚果然是阴谋!”有小部落首领崇拜的看着突厥可汗,昨夜雁门关内的骚动,就是一个大大的圈套,雁门关内不但没有内讧,反而是来了援军,看,今天城墙上明显多了很多人。
“退下来吧。”有小部落首领无奈的道,负责第一批进攻的部落勇士们已经伤亡惨重和疲惫了,无力再次进攻,堵在前面,又挡住了其他生力军的进攻,必须换一支部落军队了。
号角声中,进攻的突厥人从梯子上滑落,狼狈的退向突厥营地。
“我们赢了!”“万胜!”城墙上,骁骑卫和百姓们大声的欢呼,带动城墙下的数万百姓,欢呼声震耳欲聋。无数百姓瘫倒在地,哭声一片,放松了的精神再也提不起来。
“只是第一拨,马上就要第二拨了,准备战斗!”张须驼飞快的调动兵马,修补城墙,准备箭矢滚木。百姓就是百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想要放松的百姓能够再次鼓起勇气和突厥人血战,那是难上加难了。
“嘎吱!”厚重的雁门关城门忽然慢慢的开启了。胡雪亭带着千余丹阳骑兵冷冷的站在城门后,露出了身形,缓缓的在城墙下列阵。
城墙内外,骁骑军突厥人,一齐死死的盯着她们。
“机会!杀了那些随狗!”突厥可汗大笑,随人以为可以趁机冲杀?早就防着这一手呢。他厉声下令:“阿骨朵,你带三千人杀了他们!”
阿骨朵大笑,翻身上马,带领三千人冲了上去。“儿郎们,随人没了坚固的城墙,就是一盘菜,杀光了他们!”
突厥士卒们大声的欢叫:“杀光骁骑卫!”“随人就是一盘青稞面!”
雁门关上,有百姓看着下方的丹阳骑兵,担忧的大喊:“快回来!他们人多!”才千余人,就冲向几万人的突厥队伍,送人头啊!
“我们有城墙,不用和他们野战!”能够打赢突厥人,最重要的就是城墙,城墙,城墙!离开城墙就是蠢货白痴傻蛋!
“突厥人弓箭厉害,不要去送死!”有坚固的城墙,突厥人的骑兵就是狗屎,就连弓箭互射也占便宜,离开安全坚固的城墙,那是要多么的愚蠢啊。
“就知道他们是白痴!”有百姓充满了鄙夷和报复感,那些丹阳骑兵就会杀百姓,根本没有上城墙和突厥人开打过,死光了也活该。
“大妹子,快回来!”有百姓看着一起训练的丹阳女兵大喊,不要盲目送死。
“大哥,快回来!”有百姓盯着那缺了一只胳膊的丹阳男子叫着,都残了,还打个毛啊,回来吃皇粮就好。
雁门关下,胡雪亭高高的举起了手臂:“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战死!”
马蹄声中,胡雪亭带兵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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