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石介。”那人道。周围认识石介的人多了,好些人打着招呼。
沈子涵的眼神立刻热情了,谁不知道这是胡雪亭的师父啊。一群沈家的人露出了幸福的微笑,还以为是派个死太监出来见他们,没想到直接出动石介了。石介是什么人?帝师啊帝师!
“雪亭终于肯见我伯父了吗?”沈子涵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哽咽,终于赢了,不容易啊,膝盖疼死了。
周围一大群百姓睁大眼睛盯着,一点都不意外,这叫长辈对长辈。
石介微笑着,认认真真的盯着沈子涵:“你家老人家在何处?”
沈子涵泪水中的幸福更加的满溢了,急忙说了地址:“只要能见雪亭最后一面,我等心愿足矣。”
石介长叹道:“胡雪亭自从进了本门,剑法一直无法寸进。”沈子涵热切的看着石介,老兄,帝师,国师!别废话啊,赶紧去看人,然后封官啊,当然,要是跳过看人这一个步骤,直接封赏一个令他们满意的官职,他们也不是很介意的。
“看来,还是因为没有断舍离啊。”石介继续长叹。沈子涵眼神都幽怨了,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生命宝贵,谁有空和你废话,快说大事啊。
“你知道什么是断舍离吗?”石介问道。沈子涵哀怨了,知道个P。
“断舍离,就是扔掉家里的杂物!”围观的百姓中有人叫着。
“我华山派的断舍离,是杀掉所有的家人。”石介笑了。沈子涵继续柔肠百转的看着石介,谁在乎你华山派啊,快点带我们去……什么!断舍离!
石介淡淡的道:“不如此,胡雪亭怎么能够传承华山派的绝学,扫平天下贼子?”长剑出鞘,剑光一闪。
沈家众人咽喉一红,慢慢的倒下,脸上犹自带着微笑。
周围的人惨叫着跑开,好些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石介,竟然杀了胡雪亭的家人。
“石师父,你疯了?”有丹阳土著惊讶的问道,一点不怕石介手中的剑。
“哇哈哈哈哈!只要华山派出了绝世剑神,杀光天下人又如何!”石介仰天大笑,疯狂的颤抖手脚。
“疯了,真的疯了!”丹阳土著们悲伤的叫着,一点都不像平常那个蠢兮兮的石介。
“快制止他,别让他伤了自己!”有人大叫,小心的靠近。
“都注意点!”有人提醒着,举着没有出鞘的刀剑,慢慢的逼近。
石介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快去禀告圣上!”“快追!”众人大呼小叫。
……
“你是沈沐琛?”石介破门而入,问道。
“正是老夫。”沈沐琛笑着,这是胡雪亭派人来调查了,正好告死了沈子涵等人。
“噗!”
石介杀了人,沾了血,想要在墙上写些什么,却想不出写什么,愣了几秒,苦笑了一下,跳上马,直接出了丹阳,一路向北。
镇江的渡口前,几个丹阳老卒认识石介,笑着打招呼:“去江北?”
石介笑了笑:“去江北。”
孤舟至江心,石介回头看了一眼,拔剑一弹,剑声清越。“华山派轮不到当徒弟的胡闹。”
……
石介杀了丹阳县内的所有沈家的人,出了越国的消息,已经清清楚楚完完整整的汇总在案几上。
“这个蠢货!”胡雪亭大骂。
虞世基和裴蕴尴尬的看着胡雪亭,没想到还是石笨蛋看出了胡雪亭的念头。
“石师父为何要……”王奶妈一手扯着小雪岚,一手扯着椰菜和葵吹雪,打死不信华山派有“断舍离”的美好传统。
虞世基看周围众人,绝大部分人都茫然着。他看看胡雪亭,胡雪亭怒气冲冲,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只好道:“圣上好像为了某个原因,打算不处理沈家的见面要求,任由不孝的名头落在她的身上。”没有后招,没有手段,没有一切的准备,就是任由污水泼在身上。
“你竟然这么蠢?”笑笑脱口而出,这种幼稚的行为,放在嘤嘤嘤的小女生身上,还觉得蠢透了,放在各种小手段层出不穷的胡雪亭身上,实在是诡异的让人真的怀疑胡雪亭得了绝症了。
“朕是皇帝,朕虽然是黑的,但朕不能让百姓都黑了。”胡雪亭道,立言立行,这是皇帝的责任,皇帝可以做错事,但必须让所有人知道这是错的,不能学,而不能把错事修改成正确的。
一群人怜悯的看着胡雪亭,超级中二!隐藏的真好,竟然没看出来。
虞世基苦笑,中二?不不不,这是决然。打死没想到胡雪亭竟然是个理想主义者。裴蕴看了虞世基一眼,以前还想着暂时在胡雪亭手下混口饭吃,等胡雪亭被其他人灭了,就投靠新大佬,现在看来,这种想法可以熄灭了。
众人还是皱眉,胡雪亭又不是只会嘤嘤嘤的小女生,她是属于虱多不痒,黑的发亮的那种,区区不孝的名头压不死她的。
虞世基看了胡雪亭一眼,继续道:“圣上的目的我还不清楚,但圣上只怕是要血洗沈家的了。”
“胡说!我从来没有血洗沈家的念头。”胡雪亭反驳,被人骂又不是第一次,都习惯了,她根本没有想处理沈家,不论是打骂砍杀,还是发配边疆。“我只是不理会他们。”
“问题就在这里。”虞世基叹气,胡雪亭怀着理想主义者的冲动,为了八竿子打不到的理由,一点点手段都不打算施展,打算扛下不孝的臭名,这种心思太过诡异,很有可能让石介误认为胡雪亭是不是自暴自弃了,然后石介就替徒弟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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