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三人一齐皱眉,江南还能发生什么大事。
江南的大事超出了胡雪亭的想象。
“不是吧!”胡雪亭瞪直了眼睛。
“嘿嘿。”杨轩感冷笑。
“这个……不太好处理啊。”李子雄尴尬,百姓太聪明,当官有难度。
……
江西。
城中的气氛有些压抑,集体农庄没什么大不了的,习惯了也就不过如此,吃的多,吃得好,就要干更多的活,这个道理在越国士卒的刀剑和皮鞭之下很快就普及下去,并且被百姓们接受。给谁干活不是为了吃饭穿衣,就当遇到半夜鸡叫的周扒皮了,辛苦点赚的多,也不算太冤枉。
但这不能娶妻生子却引起了巨大的怨恨。
“我家儿子与他家的女儿三年前就定了亲,为何不能成亲?”每个农庄或者官府的大堂时常可以看到有人左手牵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男,右手牵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是官府的规定,名额有限,怎么也轮不到你们。”办理婚姻申请表的人娴熟的解释。
“要说排队,我家三年前就定亲,为什么不从三年前开始算?”闹事的人大声的道,手里还有定亲的婚约,双方家长的手印甚至媒婆的手印都有,这是标准的不要不要的完整手续。
“官府耍赖不认账啊!”闹事的人大哭。围观的人唉声叹气,这越国什么都好,就是这成亲要申请要审批太不合理了。
“怎么,你想要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办理申请表的人什么世面没见过,头都没抬,声音冰冷。
闹事的人立刻收起了前朝的婚约,换下一招:“可怜啊,我家九代单传啊,竟然要在我的手中断了根!不如让我死了算了!”以头抢地。
办理申请表的人只能冷眼旁观,任由对方哭闹,根据经验,这些人闹腾个三天也就完了,绝不会闹腾很久的。派人把他们都抓起来?开玩笑!这些闹事的人机灵的很,别说动手打人砸东西了,吐痰的都没有,坚决不触犯越国的任何一条法律法规,这些办理申请书的农庄庄主和官府衙役能如何?难道有人在申请失败的时候情绪失控哭几声,就要把人抓到大牢里?只能坐看而已。
但不给申请表就是不给申请表,这些想要儿子女儿早早的成亲的人就是哭死了,也坚决不给申请表,每个地方都有名额的,随便给了申请表最后有麻烦的是自己,轻则挨板子,重则丢官入狱,那是坚决不能心软的。
“张老哥,张大嫂,我们回去吧。”李家男子哭丧着脸,这些发证的老爷铁石心肠,绝对不会发证的,赖在这里也没用。“可怜我的女儿都十六了,这是要熬成老姑娘吗?”李家男子老泪纵横,李家闺女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二八年华出嫁多好了,谁要做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也只能回去了。”张家男子更凄凉,儿子若是娶不到媳妇,怎么传宗接代,听说农庄中有男子三十几了想娶媳妇还被百般挑剔,不肯发申请证书,难道自己的儿子还要熬十五六年才有媳妇?
“苍天无眼啊!”张家大嫂与李家大嫂抱头痛哭,前朝多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门好亲事立刻就定了,哪有要狗屎的成亲申请书的。
两家人互相搀扶着,流着热泪离开农庄,来之前就知道希望渺茫,不闹腾一下不死心,闹腾了就伤心。迎面一个老者匆匆而至,隔着十几丈远就大声的叫着:“可拿到了申请书?”两家人悲凉的摇头。
“作孽啊!”那老者是张家的一个叔祖长辈,远道赶来,不想听到了这个噩耗。两家人又一次抱头痛哭。张家少年看着李家少女,泪如泉涌:“蓉儿,没有你,我怎么活下去。”李家少女看着张家少年,哀伤若死:“靖哥哥,靖哥哥!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路人相见,唯有叹息,这狗屎的世道啊,竟然让有情人无法成为眷属,比棒打鸳鸯还要残忍。
“唉,宁毁一座庙,莫拆一桩婚,朝廷这事不厚道啊。”路人们最近见多了此类惨事,叹息声都有些麻木了。
张家叔祖跟着两家人默默的回到家,关起门来继续哭泣,这张家的根要断在这里吗?绝不可以!他脸色陡然变得狰狞:“你们过来,我有话对你们说。”两家人哀伤的看着张家叔祖,难道是要说什么排队等十五年,海枯石烂,此情不渝的言语?到了此刻也只能说这些话安慰人心了。
“我有一法,可以让他们成亲。”张家叔祖压低了嗓门。两家人惊愕的看着张家叔祖,张家男子惊呼道:“使不得啊!”自从朝廷介入成亲以来,这以为可以不管朝廷的法令,想成亲就成亲的人家,基本已经在全家挖矿。
“是啊,使不得。”李家男子也叫,挖矿死人很厉害的,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要是他们两家敢无视朝廷法令私自成亲,全家进了矿区不出一个月就不怎么齐整了。
张家叔祖露出诡异的笑容,低声问道:“你们说,成亲和没有成亲,区别在哪里?”这个问题太缥缈,两家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心情去细细的思索。
“是住在一起!”张家叔祖的声音很低,但每一个字都像斩钉截铁一般的刚强。
“不住在一起,就不是成亲,成亲了,住要在一起了。”张家叔祖眼睛放光。两家的家长懂得这是文雅的说法,其实不但是住在一起,而是睡在一起,但身为家长无法在子孙的面前说出这些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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