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以为你机灵了些,可惜,可惜。”胡雪亭斜眼看张须驼,张须驼急忙挤出温和谦恭的笑容,又不是生活在火星,不会拍马屁也会微笑啊。
张夫人看着这个丝毫没有诚意的笑容,愤怒的脸色更红了,拍马屁都不会,列祖列宗一定会不认这个不肖子孙的。身边有人轻轻的叹息,她一转头,见张雨宁和张修闻神奇的冒了出来,一脸的惋惜。
“还以为我爹开窍了,没想到是朽木不可雕也。”张修闻低声叹息。张雨宁用力点头,身边小雪岚抱着一只小兔子也是用力点头:“张伯伯太笨了,拍马屁都不会。”张夫人瞅瞅小雪岚,肝疼极了:“你怎么在这里,快去你姐姐身边。”努力赶她走。小雪岚努力挣扎,就是不走。
御驾再次前进,一只只兔子在士卒的脚下乱窜,一群士卒小心的落脚,若是踩上了兔子,小雪岚公主一定会大叫的。
“每人抱上几只,我家雪岚喜欢兔子。”胡雪亭下令,小雪岚用力点头,以前只有几只兔子玩,哪里想到会有上万只兔子一起玩啊。
“这简直是天堂啊。”小雪岚大叫。张须驼听见了,立马抖了一下。
数千御林军东奔西走,终于每人抓了几只兔子,可惜怀里抱着兔子前进,这威风凛凛的感觉瞬间荡然无存。
“幸好这里是爹爹的地盘啊,若是有敌人,只怕没有开打,敌人就笑死了。”张修闻赶上几步,稍稍落后张须陀几步挺胸凸肚,如今他也是带过兵,上过阵,杀过敌,见过血的正经武将了,很是有资格说些符合武将身份的言语,“本将这辈子听都没有听说过抱着兔子的军队,这是过家家呢?”眼睛看天,只觉这句话豪情万丈,大有杀气腾腾的意思。
张须陀张大了嘴,诡异的看着兔子,又看看秦穷和程夭金,两人也是神情诡异。张修闻反应很快,大惊失色道:“爹爹,不会有什么差错吧?”要是这几只兔子有大问题,胡雪亭未必会砍张家的脑袋,还会包庇一二,但这丢脸丢到地底下去了。
张须驼用力摇头,“差”是有,“错”也有,但绝不是张修闻以为的欺君之类的事情。
张修闻立马松了口气,幽怨的看张须驼,到底怎么了?坑儿子也就算了,别坑娘亲和女儿啊。
张须驼苦笑:“进了关,你就知道了。”秦穷和程夭金眼神笔直的看前方,一脸的目不斜视。张修闻茫然,真的有事?
大军前行,很快就到了雁门关,远远的就看见无数的百姓跪在地上,见了御林军放声大哭:“圣上!你要替我们做主啊!”数万百姓齐声大哭。
胡雪亭霍然站起,严厉的看着张须陀,被几万百姓告御状,这脑袋是不想要了?
张须陀苦笑,却一点都不惊慌。
“你们所告何人?”胡雪亭脑筋转得很快,若是告张须陀,张须陀绝对不是这副表情,分明是一个张须陀也惹不起的人物。
上万百姓齐声嚎哭,指向胡雪亭背后某人:“我等告他!”
胡雪亭转身看去,谁这么本事,得罪了上万百姓?一瞅,背后就站着一个人。
小雪岚。
小雪岚看看一群百姓,无辜的眨眼,告我?
一群百姓怒了,谁说告你了?
“我等告的是它!”一群百姓再次用力的指着小雪岚怀里的兔子。
胡雪亭忽然有种出了大事的感觉。
“圣上!我们农庄的田地都被兔子吃了!”某个百姓大哭。
“我刚种下去的青菜啊,竟然被兔子全部吃了。”又是一个百姓大哭。
跟随御驾到雁门关的官员们捂住嘴,吃吃的笑,真是一些可爱的百姓啊,竟然告兔子偷吃庄稼,怪不得张须驼坦然又尴尬。那些野兔子是皇帝的农庄中跑出来的,吃了百姓的青菜,百姓作为苦主自然是要告皇帝要赔偿了,这让张须驼怎么处理?总不能处罚皇帝吧。
胡雪亭认真的看着张须陀,道:“立刻带朕去看!”
“唉,老张真是不灵活啊。”有官员叹息,被张修闻听见了,用力的点头,不就是吃了百姓一点点青菜嘛,赔钱啊,青菜能要几多银子?一文钱能买十来斤呢。他瞅瞅一群御林军怀中的兔子,就算有上万兔子,吃掉了的青菜多了些,数字到了百两银子,张须驼的私房钱搞不定,那就拿兔子赔偿给百姓啊,青菜换兔子,百姓不吃亏,何必闹到这个地步呢。
几个官员盯着张修闻,深深的叹息了,还以为张修闻敢于出战捡便宜,是个机灵人,没想到小小的试探一次,张修闻比他爹更加的不开窍。
某个官员认真的对张修闻道:“修闻,这雁门关执行的是农庄制。”张修闻点头,他知道啊,雁门关绝大多数人是迁移过来的流民,执行农庄制顺利的很,一点压力都没有。
“修闻,农庄制之下,哪来的私田,又哪来的赔偿损失?”那官员淡淡的道。张修闻张大了嘴,耍我?
数万百姓拥着胡雪亭一路向北出了雁门关,到了茫茫的大草原之中。
一眼看去,又是熟悉的灰灰白白的一片。
“这是有多少兔子啊?”小雪岚尖叫了。
“不知道,根本数不清。”张须驼苦涩的道。
几乎无边无际的草原之上,同样是无边无际的兔子,或趴着,或吃着草,或跑来跑去,这是一个兔子的草原,简称兔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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