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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微明,几十个人畏畏缩缩的躲在草丛中,看着头顶的天空。有人压低声音耳语道:“会不会是骗子?”越想越是担心,能制造出飞艇的人需要用来做冒险的生意吗?被朝廷知道了只怕是要掉脑袋的。其余人也是胆战心惊,满怀的希望在时间的流逝和四周的黑暗中变成了满怀的惊恐。
“看,来了!”有人压低了声音道。众人看向天空,只见一艘飞艇仿佛从月亮中飞来,越来越大,终于降落在了地面之上。
“快!”不用人呼喊,几十个人从草丛中一跃而起,飞快的跑向了飞艇。
“不好!是官兵!”对面忽然有人凄厉的喊。几十个人一怔,仔细的看四周,只见四面八方都有人从草丛中蹿了出来,悄无声息的冲向飞艇。
“啊!中了埋伏!”对面又有人大喊。几十个人大惊失色,竭力的收住脚步往回跑。
“跑个毛啊,都是坐飞艇去大随的,有个P的官兵!”有更大的声音叫着。
已经四散奔跑的人半信半疑的停止了脚步,小心的看四周,有人冒险点亮了火把,越来越多的火光亮起,只见四周的人果然个个都是普通人的模样,背上大包小包,脸上一脸的惊恐。
“搞毛啊!自己人吓自己人!”有人欣喜的大声的骂着,四周都是欢快的叫骂声,好些人在地上卖力的寻找着。“借个火把使使,我的包裹掉了!”“我的鞋呢,谁看见我的鞋了?”“刚才谁忒么的推老子?”
四周几百人渐渐的聚拢,终于汇聚到了飞艇之下,好些人平生第一次近距离观看飞艇,只觉这飞艇果然是法宝,竟然如此之大,足够容纳几百人。
飞艇之中有人走了出来,大声的道:“动作快点,都上飞艇!”
四周几百人死死的盯着那人的衣服,颤抖着道:“官……官……官兵啊!”
火光之下,那飞艇之中陆陆续续的出来了几十个官兵。领头的人厉声道:“叫个毛啊!不是官兵,谁忒么的有本事带你们去大随?要掉脑袋的!”
四周几百人瞬间都懂了,原来是官兵的私活啊!怪不得不在乎被朝廷抓,官兵和贼都是同一个人,想被抓都难啊。
“都排好了队,给了银子就上飞艇,没银子立刻滚蛋!”那领头的官兵大声的道。四周几百人急急忙忙的排好了队,老实的缴纳银子。有人谄媚的笑着:“官爷怎么称呼?”那领头的官兵厉声道:“怎么,知道老子的姓名想去告老子?”那百姓急忙摇头否认,只是为了有个称呼,休要多心。
那领头的官兵狞笑着拍着腰间的刀剑,道:“老子不想知道你们的名字,你们也不要来试探老子的底细。你们缴了银子,老子就送你们去大随,钱货两讫,谁也不欠谁,离开了飞艇之后你我素不相识!”
四周的百姓更加的放心了,官兵做贼之后还是很讲规则的,果然是做长久生意的人。
“动作快点!”其余官兵催着百姓们,能够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多,一旦被发现了多少是个麻烦。
“记住了,到了飞艇之上就躲在房间里不要出来,房间里有吃有喝有被褥有书本,想干什么都行,就是不准出来,更不要出声,一切都有我们兄弟应付,要是谁敢出声拖累了大家,休怪我们手下无情。”那领头的官兵大声的道。一群百姓用力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月光之中,飞艇起飞,带着几百人飞向幸福的大随。
……
胡雪亭看着地图,愤愤不平:“难道你们就如此饭桶,要本座亲自去画地图?”她斜眼看余阿福,工部连个会画地图的人都没有?
余阿福委屈极了,以前那些地图都是山水画,这张地图一点意境都没有,但却是坐着飞艇画的,保证是华夏历史上最全面最工整的地图。
地图绘制是个非常玄学的东西,华夏乃至世界绘制地图都是凭着感觉乱画,别说比例尺了,能够没有漏掉大河大湖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地图绘制者了。时不时还有人秉承天圆地方的方式画图,或者根据传说中大地是被一只乌龟背在背上的,是一个神灵的梦境,是一个花瓶中的世界等等根据绘制地图,结果出来的地图奇妙无比。
但接受了大量理工科观念的大越人绘制的地图精细无比。
“瞧,方向!比例尺!山脉,河流,城池,应有尽有。”余阿福道。其余官员探出脑袋看着工部绘制的江南东道沿海地区地图,也没觉得有问题,这张地图若是扔在前朝的官员们面前肯定吓死了他们,这世上竟然有如此详细的地图。
附近一些老船工看着地图,一点点都没看懂,当他们并不奇怪,官老爷们都是神人,他们这些只会航船的人懂个P的地图,祖祖辈辈划船都是靠爹娘教的,哪里有暗礁,哪里有激流,有个P的地图。但他们不敢作声,大越朝的最最最高贵的皇帝和大臣们能够在这个拥挤的造船厂中接见他们,已经是祖坟冒烟了,回去保证可以吹三辈子。
“师姐,还有哪里不满意?”椰菜问道,这张地图已经非常的完美了。
“经纬度!”胡雪亭看着熟悉的杭州湾,就哪里还是小小的杭州湾,都要画到渤海湾去了。至于其余海岸线更是奇妙无比,竟然不是标准的圆弧就是一条条直线。胡雪亭都要怀疑工匠们是不是玩过八位游戏机,相信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能用直线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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