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老妇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茂生忍不住大哭,所以人都以为李武成必死无疑了,谁知道那剑距离李武成的脖颈不到半指的距离就停了下来,再一看,原来拦着齐衍的居然是吴娇娘。
齐衍冷着脸,眼睛里顿时毫无温度,道,“怎么,你也瞧上这个村夫了?”
吴娇娘抱着齐衍胳膊的手抖了下,心中十分的恐惧,但是想起李武成后世的威名来,齐衍登基后,外寇来袭,因为方氏在朝中霍乱多年,早就没有将领可用,李武成当时不过一个小小校尉,在将军战死后,临危受命,带着残余兵力抵住外寇,要是他这会儿死了…… 怕是朝局就乱掉了。
当然,吴娇娘自己也有个私心,自己这会儿救了他,也算是有恩与他了。
“您说的什么话?大爷玉质疏朗,又是文武兼备,正是世间少见的男子,我能委身给大爷,正是几辈子修来的服气,心里不知道有多欢喜,他一个乡野村夫,我又能瞧上他什么?就是我胆子小,您真的在我前面杀了他,这晚上怕是睡不着了。”吴娇娘是真的怕了,齐衍这会儿面无表情,全无之前的柔情。“再说,您杀了他不就便宜他了,他倒是痛快,死了一了百了,不如放在身边为奴使唤。”
齐衍冷冷的看着吴娇娘,见她急的都哭了,眼圈红红的,泪水顺着眼尾滑落下来,在火光下,闪着光,那光似乎照到了他心口去一般,有些不舒服。
“哭什么?”齐衍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下来,把剑丢到了地上,发出哐啷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的响亮,转头对着李武成说道,“我不杀你,但是你挑衅在前,不可轻饶,以后就为奴作婢吧。”
老妇人一下就哭出声来,也不知道是哭儿子成了旁人的奴,又或者是劫后余生,但是李武成却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
“是我本事不如你,大爷,您有这样的心胸,我李武成佩服!”说着这话却是朝着齐衍磕了三个头,算是认主了。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结果了。
吴娇娘觉得不是齐衍心胸宽大,是这个李武成想得开,拿得起放得下,倒真是个汉子了。
李武成伤得不轻,被人带下去治伤了,吴娇娘这会儿可是没有一点心情看什么祭祀了,跟着齐衍回了屋里。
洗漱完后,齐衍就侧身背对着她躺在里面,吴娇娘一看就知道还是生气了,但是这样的齐衍总是熟悉的,刚才可真是吓到她了。
吴娇娘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齐衍,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大爷,我好怕。”
好一会儿,齐衍才道,“你怕什么?”这是带着几分负气的话。
“大爷是知道我的,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何曾和外男说过一句话?如今这个人,上午不过一面之缘,晚上就惹出这样的事情来,旁人不信我就罢了,为什么大爷你也要说什么,我瞧上他的话来?这不是伤我的心?再说,一个女子不贞,那该是什么下场?浸猪笼也是有的,难道我不该害怕吗?”
齐衍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吴娇娘是真的觉得委屈,她觉得晚上这件事简直是无妄之灾,当时太紧张了,倒不觉的,这会儿越想越是觉得难过。
这世道对女子多有苛刻,名节一旦受损,一辈子就毁了。
齐衍见吴娇娘说着说着就不吭声了,再去一看居然在哭,他一时无措,好一会儿转过身子环住了她,吴娇娘就是顺势靠了过来,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吴娇娘哭着哭着就发现齐衍在轻轻的拍她的背,她很是诧异,抬头去看他,见他目光里带着几分无措,在烛光淡淡的光芒下,有种孩子一般的纯真,似是不知道如何,哪里还有之前的无情?
吴娇气道,“以后不许这般怀疑我了。”
齐衍闷闷的应了一声,吴娇娘就总算是心里觉舒服了一些,止住了泪水,也不知道谁先开始的,也或许是两个人都有些情动,特别是齐衍,醋意大发,比起以往更加的热烈,不过片刻就忍不住俯身压了过去。
不过一会儿就几近赤/裸,两个人虽然尚未圆房,却早就十分亲密了,吴娇娘见齐衍难受,红着脸摸了摸……
两个人耳鬓厮磨了许久,天快亮了才睡着。
只是吴娇娘睡了不到一刻钟就被齐衍叫醒了,她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四周的紧张的气氛,齐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了衣裳,甚至把一把剑放在了床沿上,他道,“先穿好衣裳。”
吴娇娘困极,但是也知道这会儿不太寻常,哆哆嗦嗦的把衣服穿上,因为实在是太累,手上也没劲儿了,系错了好几次,吴娇娘正想着要不要喊了如意进来服伺穿衣,却看到齐衍低下头来,帮着她把系带给系上了,她还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齐衍甚至不会穿鞋,如今却是连这个都会了。
晚上就点了一根蜡烛,毕竟在外行走,也不能如同家中那般随意使用,到了后半夜就已经燃尽了。
四周漆黑一片,越是靠近天明就越是暗黑。
吴娇娘颇有些害怕,靠在了齐衍的身上,齐衍单手握住剑,腾出另一双手来抱住她,道,“有刺客。”
刺客?
正是应了齐衍这句话,外面突然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吴娇娘没想到,自己为了避开刺客,特意要离开祁阳县,却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难道这就是天命注定吗?
吴娇娘忍不住问道,“大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