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深目光沉沉地盯了一会儿那张照片,不懂这有什么可汇报的。
手机突然又响了声,宋朗来了条语音消息:“给你订了份晚餐,大补,现在应该快到了,快点回来帮老子。”背景音夹杂着翻文件的杂乱声,看来这段时间他要忙疯了。
祁深腿上的伤势逐渐愈合,已经可以下地了,原本便打算第二天去公司看看,闻言也只是将手机放在一旁没有理会。
恰好敲门声响起。
祁深的手臂依旧吊着绷带,缓慢地走去门口,只当是送餐员,按了开门按键,打开房门。
“当当,”一声过于清脆雀跃的声音响起,刚刚还出现在微信里的北海餐厅的打包袋出现在眼前,池年探出头来,脸颊透着些粉,双眸很圆,漆黑透澈,在灯光下分外灵动。
“晚餐!”
祁深看着门外眯着眼睛对自己笑的女孩,脑海中只有零星的印象。
明明只比他小三岁,可在他的记忆里,她还只是当初那个刚刚上任自己助理的大四毕业生。
即便知道如今已经过去了几年的时间,现在的她和那时候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一样的眼神亮闪闪的,一样的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如果说有什么不同,便是时间偏爱她,将她打磨的更精致可人了,脸颊像个小巧的糯米团子,尤其此时她还将马尾卷在头顶,扎成了松垮垮的丸子头。
祁深顿了下:“怎么是你?”
他记得今天没有文件送来。
“宋总订了两份晚餐,说要请我们吃饭,刚好我顺路送来,”池年眨了眨眼,透过他朝房内看去,“不请我进去?”
祁深看了她一会儿,想到宋朗发来的消息,最终让开门口的位子。
池年熟门熟路地走到餐厅,将餐盒一一拿出来。
祁深站在厨房门口,这处别墅室内空间很大,上下三层复式楼,一层宴客一层住人一层娱乐,装修极简,却处处透着极致的风格,他很满意这里。
只是平时就连说话都带着回音,餐厅里也是带着满满的冷金属感,看起来就很少开火。
反而因为池年的到来,餐厅里多了点儿声音,倒没那么空旷了。
池年将餐盒打开放好,才发现祁深正在餐厅门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今天的他穿着居家的白色休闲服,多了些优雅俊逸,那股无形的逼人气势消弭了不少,像个豪门贵公子。
池年动了动眼珠,笑眯眯地开口:“你还没想起来?我就住在不远处的13号公寓,还是你出的钱,说不想我离你太远。”
祁深睨着她,眼神随着她的话冷淡下来:“不可能。”
池年无辜:“为什么不可能?”
祁深盯了她几秒钟:“虽然不了解池助理,但我了解自己。”
池年的睫毛抖了抖,他了解自己,所以知道他不会对她说那些动人的话。
甚至现在连她碰到他,他都会排斥的远离。
心里有点儿酸,有点儿涩。
池年扁扁嘴,干脆直接在餐桌旁坐下,再没有说话。
祁深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果然和之前说二人是男女朋友一样,都是骗人的。
撒谎精。
池年不知道祁深的想法,只是觉得心里憋闷。
她其实也不算完全撒谎。
祁深现在住的雅束公馆,是去年年初她负责为他置办的,主要是离创思近,方便,加上四周绿化面积大,极具隐秘性,公共区域监控完善,很安全。
奢华且低调。
而她这两年薪资不断翻倍,也攒了一笔不小数目的钱,刚巧想换个通勤时间短的住处,加上想着对祁深近水楼台先得月,就在附近的13号公寓看起了房。
原本只打算租上三年,她虽然有买房的打算,但毕竟她也不确定自己和祁深有没有结果,如果以后追不到还离得这么近,见面总会尴尬。
没想到在公司摸鱼看房时被祁深看到了。
他当时没有说话,晚上谈完生意喝了些酒,池年如常将备好的温牛奶拿给他时,他睁开眼淡淡地问了她一句:“准备买房?”
池年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随后眼珠一转,当即点头:“是啊,可是好贵,原本看上的是六环外的一套房,可这里离你的公馆距离挺近的,身为你的助理,效率自然是第一位,为了公司,我也要做到随叫随到……”
没等她表完心意,祁深便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打断了她:“你原本看上哪儿的房?”
池年胡诌了个小区名。
祁深:“差价报给我。”
用六环外的居民楼换三环内一套公寓,就算以后追不上,将公寓卖了也不吃亏。
池年当即同意。
虽然祁深之后补充:“只是为了工作效率而已。”
可是现在,资本家本家不记得了。
池年恨恨地吃着自己的那份晚餐,而后才发现,祁深始终坐在对面,没有动。
“你不吃?”池年疑惑,看了一眼他的餐盒。
牛骨玉米汤,清蒸鲈鱼,虾仁,青菜,看起来很美味。
祁深注意到她的目光,扫了眼面前的食物,又看向她:“不习惯。”
“什么不……”
池年刚要反问,随后才察觉到他的目光正在看着自己。
他说的不是饭菜,而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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