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妙娘已经进入状态来,程晏却是一脸懵。
他今日刚从太学下学,下半晌还要去读书,来喜却突然告诉他:“爷,今儿小的家去替爷拿墨来,太太让小的告诉您,说顾家老太太生了重病,怕是快不成了。所以老太君让尽快完婚,下个月初十,您就要当新郎官了。”
来喜说完还笑的贼贼的:“但是小的来的时候听太太说让您和少奶奶分房睡。”
“什么?”本来听说自己立马要当新郎官,他就挺懵的,一天没成亲,他就一天能肆意,满打满算也是明年啊,搞什么鬼呢?他立马就起了逆反心理,但是又听来喜说不让他们同房,程晏脱口而出:“那怎么可以。”
说完又后悔了,“罢了,小事而已,也值得你兴师动众。”
程晏拂袖而去,来喜心道,晏少爷必定是恼羞成怒了,嗯,一定是。
程晏到底如何想的,旁人不知道,倒是程家二房在此事上达成一致。吴老太君让长媳聂氏孙媳韩氏协助二房操办,也顺便暗示程晷,韩氏在忙,你该睡小妾了,以子嗣为重。
对于吴老太君的急迫,聂氏程晷包括程晷之妻韩氏都能理解,吴老太君本人很会生儿子,生的三个儿子都是人中龙凤,可三个儿子都没有子嗣,好不容易过继来了,程晷现在还无子。外人已经有人传她们家是不是做了坏事,甚至还传言说他家做了阴损之事,不积德。
别看现在吴老太君在外风光无限,可后继无人,始终萦绕着她和三个儿媳妇。
因此吴老太君这样重礼之人,也不得不事急从权,速办婚事,但是喜帖排场还是要讲的,魏令月刚嫁到韩家没几天,还准备等到自己站稳脚跟去破坏程晏婚事,却没想到,程晏立马就要成亲了。
“时不我待,真是时不我待呀。”魏令月扶额。
春樱劝道:“您也别太自责了,不管怎么说,您现在嫁到韩家来,奴婢看姑爷对您也是敬着的,您何不和姑爷好好过日子呢?”
要魏令月也很难挑出韩渭的不是了,他确实很出色,面面俱到,但却少了一点真,他待自己确实当正妻看,也还算体贴,但是少了几分真。
这种真是很难得的,就像程晏,即便气焰嚣张,可他很真实。
本以为嫁了人能大施拳脚,却没想到韩家妯娌众多,规矩甚大,夫婿虽好,但热衷功名,一切都得靠她自己,真是壮士扼腕……
她动弹不得,春樱才放心,趁着出去办事去了宗房程晖那里说了魏令月的近况。
程晖这才放心:“你当好好劝劝你们小姐,好好为人妇。别老掺和晏哥儿的事情,晏哥儿的事情我们做兄长的都没法子管,她自不量力做这些作甚。还好她被拘在深宅大院,若是被晏哥儿知道她这般越俎代庖,我看她是离死不远了。”
“是是是,奴婢遵命,日后一定会好好劝表小姐的。”春樱连忙从命。
“嗯,你下去吧,外面的消息不要传给她听。女人们小肚鸡肠,让她们在内宅安好就是,若是手伸的太长了,春樱,你知道该如何做。”
“是。”春樱点头。
程晖挥挥手,示意春樱下去。
要说接到喜帖最难受的是魏令月,最遗憾的就是小范氏(为了和程晏三婶,范氏的姐姐区分开)了,她觉得自己真是棋差一招,之前长子安叙带曹澄来家用饭时,她就少了决断。若是早日提前不讲那么多礼俗,早早办了婚事,哪里至于如今被动的地步。
本来是她们家赏识的曹澄,对女婿有恩遇,日后却完全调过来,还得感谢人家娶她家的姑娘。
五娘不知晓这些,还直言不讳道:“我是说以前祖母生病,二伯母也没这般大张旗鼓,原来是为了七妹妹的婚事。她们真是手段用尽——”
“啪”的一下,小范氏扬起巴掌,头一次打了女儿。
五娘不知所措,须知,她是小范氏的老生女儿,又活泼可爱,一贯很得小范氏喜爱,在家中也是横着走的,没想到她娘会打她。
她讷讷的喊着:“娘……”
小范氏却板着脸道:“你莫喊我娘,你二姐姐的事情言犹在耳,难道你现在也想效仿她不成?”
五娘赶紧摆手:“娘,女儿不敢,女儿只是觉得她们也太高兴了些,可女儿不会害任何人的。”
小范氏冷哼一声:“那可就难说了,每个做坏事的人,也不是一开始就奔着做坏事去的。爱能生怖,更何况嫉妒,有时候嫉妒会催化你做各种恶事。你的委屈为娘知道,须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嚷嚷出去,那妙娘的婚事真的不成了,那你的名声又好到哪里去呢?人家只会说顾家的姑娘机关算尽,攀附高门。”
“我……女儿错了。”五娘本来和妙娘关系最好,但嫉妒冲昏了头脑,让她口不择言起来,她只认为自己委屈只走正道,妙娘她们家算计却能得到好姻缘,这谁服气啊?
可娘这么一说,她才觉得自己错的多离谱,在二伯家尽失体面,同时得罪了二伯母和妙娘不说,连下人怕也是觉得她没有气度是心胸狭窄之辈。她三姐在聂家做媳妇,活的战战兢兢,若是她的姐妹们出什么事情,连累到她身上,恐怕到时候三姐难做,她也会被众人议论纷纷。
人家只会说顾家的姑娘不好如何如何的,谁管你是顾家的哪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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