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等主母生下子嗣,再停了她的避子药,如此她也自有前程。
“你且回去吧,你们二奶奶进了门子,她年轻,下边的丫头若有欺负她的,你也只管来告诉我就是。”
秋桐恭谨道:“她们哪里敢,听说新奶奶过了门子都高兴的不得了呢。”
罗氏想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做丫头的,哪个想往外嫁,哪个不希望留在府中,当半个小姐似的,更何况程家富贵,程晏是个有本事的,这丫头们的前程不就是留在主子身边做个姨娘吗?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但这样的主意还是不要打。
尤其是凝眉这样妖媚些的,若非是老太君身边给的,她早打发出去了。
秋桐虽然已经被当作通房看待,月钱也涨了,但是此时并无特殊待遇,还是和一等丫头凝眉一起住。这虽然是障眼法,让新奶奶脸上过的去一些,但是秋桐这等通房丫头的身份已经隐隐超过平素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凝眉了。
比起秋桐而言,凝眉生的更美,她生的瓜子脸儿,胸脯子勒的紧紧的,已经很像个成熟女人了,一双眼睛更是风流妩媚,她原先在吴老太君身边伺候的时候叫瑞珠,后来在程晏身边伺候,程晏遂又重新取了名字。
此时,凝眉就冷笑:“我劝你消停些吧,今日可是新奶奶过门,你平日蝎蝎螫螫的做旁的我不管,若是惹了新奶奶,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秋桐无奈:“凝眉,咱们做下人的,做什么不做什么还不是任凭主子吩咐,你又何必这般说呢。”
却见凝眉冷哼一声:“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做那苦哈哈的样子,如今你出了头,旁人对你奉承,可我却不服。”
正所谓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呢,秋桐知道凝眉为何不快,按照常理,凝眉和三房少爷程时身边的瑞芳一样都是老太太赐下的,按照规矩,开脸的也是她们。
尤其是瑞芳已经得了三太太范氏的吩咐,进房服侍三少爷了,可同为瑞字辈的丫头,凝眉自认她是对程晏忠心之人,二太太却跳过她,让自己这个她平日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成了通房,她岂有甘心的?
故而,一直不阴不阳的说些酸话,如今倒好,说的越发难听了。
秋桐也忍不住道:“我只知道我就是个丫头,你若有什么不服,只管去找主子去便是了,你在老太太太太跟前是比我有体面,你若有本事,你去就是。”
说罢,拉着被子从脚盖到头,再也不理会她。
气的凝眉直捶床。
**
却说起新房那边,程晏见妙娘翻身过去,就留了一头青丝给他,他不免有些委屈:“妙娘,还早呢?不说说话吗?”
妙娘本有了三分困意,听他这么一说,又转过身来,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一股馨香向程晏袭来,她不由得笑道:“晏郎,不如你给我说说你们这一房的人吧,还有我明日要去拜见你家长辈,有没有什么要嘱咐我的?”
“什么你家?现在是我们家了,我们家的谁你还不认识吗?”程晏非要妙娘认可程家是她家。
“好好好,我不是刚来吗?平日只当亲戚走,哪里想过此事。”妙娘感叹。
她又好像忘了什么又记起来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晚上都没用什么膳食?现在饿不饿?”
程晏摆手:“我不饿。”
妙娘点头:“你饿了要跟我说啊,我弟弟在家,有时候读书读晚了,我都会给他做夜宵的,做夜宵我很拿手的。”
听闻此言,程晏心中一暖。
但好似想起什么似的,他对妙娘道:“是这样,长房的大哥,他现在有一妻一妾,那妾侍也是正经娶过门的,你送的礼就不能轻了。当然,不能超过给大嫂的。”
“好。”妙娘记下了,她又顽皮的问道:“那你有没有要给厚赏的人啊?”
程晏咳了出来,自觉冤枉:“我平日都住太学,哪里有功夫搞这些啊,况且——”
“况且什么?”妙娘继续问。
程晏终于得意了一回:“况且我还得等下次的甜头呢。”
气的妙娘上手捶了他一下,又转过身去不理人了,程晏却很高兴。妙娘表面看着生气,其实一点也不生气。
过了一会儿,听程晏正经道:“你不必担心,家中人都颇好相处,我们院子里的丫头小厮长随,除了来喜是从小伺候我长大,其余都是老太太和太太送到我身边的。她们都很用心。”
俗话说听话听三分,过继来之后,只带了个小厮来,身边全部是嗣母嗣祖母身边的人,这些人有些可能倒向程晏,有些更多的是做老太太和太太的眼线,这眼线说起来不好听,可以说在程晏和老太太还有太太的利益冲突时,她们会毫不犹豫的倒向老太太和太太。
即便用心服侍,也不可太过全信。
因此程晏用了一句用心,一语双关。
“自古男主外,女主内,日后晏郎你就好好用功,后宅之事我自有区处,还有你如今娶妻了,手里缺什么短什么也只管同我说,这样咱们俩才有成家的样子嘛!”妙娘笑道。
能养熟的人尽量养熟,养不熟的人也不能让她和自己作对。
程晏笑着夸赞:“妙娘果然有主母气象。”他感觉她应该是听懂了,心道,这姑娘还是个聪明人。
再望过去,只见妙娘眼波流转,媚眼横飞,他舔了舔自己的唇,真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