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么样,妙娘该教育儿子的还得教育,先告诉他爹娘永远最疼他,之后对待任何人都要有礼貌。
当然了,这些都是背着罗氏说的,在祖母那里,什么都心疼孩子,她们做爹娘的,反而不敢教训自己的孩子,还好倦哥儿往她这里跑的时候,她会陪着他,顺便寓教于乐。
“看,这是蚂蚁搬家,就代表可能要下雨了。”妙娘指着自己画的图册对倦哥儿道。
倦哥儿仰着头看着妙娘:“真的么?”
“真的呀!”
京城一向干燥,难得下了一场雨,家里除了程晏上衙,其余的人也都窝在家里,倒是没什么影响。
不意收到辽东爹娘的来信,程氏在信里说到他爹因为在辽东表现出色,准备改河南布政使,又问她安廷和倦哥儿如何了?让她不要急着要二胎,说一定要等身体完完全全恢复好,没有问题了,再考虑生。
之后,又说程晏推荐的林寒哲确实懂很多,尤其是居然还了解大炮,在任上颇有作为,他爹考评给的优。
妙娘笑了笑,毕竟是男主,什么都懂点,即便是被贬谪,也是刷声望吧。
就是林夫人那么快就逃离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不好的事情。
林寒哲在辽阳倒是整个人沉寂下来,他和程晷最大的不同是,程晷想保住家族,他想保住的是整个大临。
以前过往似云烟,他独酌了一杯酒,见门外有人敲门,不意居然是安玉,这是顾清沅的次子,他和他兄长安廷不一样。
顾安廷讷言谨慎,学问扎实,顾安玉却性子跳脱,虽然也读书,但是对其他的更感兴趣。
“先生,我是来跟您道别的。”安玉笑道。
林寒哲颔首:“听说了,顾巡抚是要去河南任职了吧?”
安玉讶异:“您如何知道?”
“这不明摆着的吗?辽东大捷,多亏令尊运筹帷幄,皇上为这事筹谋许久了,如今收服夷族,大功一件啊。”
林寒哲以前不了解顾清沅,他来到辽阳任职才,才发现程家这种累世官宦为何要和顾家结亲了,顾清沅实在是能臣也非常清廉,敢于担责任。
这样的人为官就是缺点机缘,一旦有机缘,就青云直上,故而顾清沅如此,也很正常。
从辽东巡抚到河南布政使,看似区别不大,但是从偏到中,日后指不定还调到中央重用这都是有可能的。
安玉喜欢林寒哲的学识还有一些新鲜的物事,二人小聊了一会儿,就见安玉偷笑:“先生,我听说管知府的夫人要给您说媒呢,我先走了。”
说媒?
林寒哲失笑:“跟我说什么媒啊。我也不是没有妻子,只不过他们在京中罢了。”
“我实话跟您说吧,我爹给您的考评一个优,虽说您要回京难说,但是任同知还是有可能的,那您在这里至少耗个六七年。管知府的夫人也是好心,不过这事儿我也是偷偷告诉您的。”
看安玉这样子,林寒哲不免道:“知道了,多谢你通风报信,我这里有一本我从别人那儿得的一本关于机关的书,就送你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安玉笑眯眯的拿着书就走了。
之后,很快顾清沅升任河南布政使,在走之前还推荐林寒哲任辽东同知。
这足以证明顾清沅此人大公无私,他们家虽然在女儿的婚事上和林寒哲有些龃龉,但平心而论,林寒哲有很多当下人想不到绝妙想法,且不辞辛劳,只是尚待需要历练,但无可厚非,他已经超过许多人的见识了。
林寒哲也去信给了聂六娘,程晏同时也收到林寒哲的信,这让程晏颇有些无奈。
他把信给妙娘看到:“你瞧,林寒哲说如果聂六娘要去辽东,拜托我安排一二呢。”
“是有什么为难的么?”妙娘看着程晏。
“不是为难,是我认为聂六娘压根都不会去。林寒哲是踌躇满志,准备在辽东开垦荒地,大干一场的。可惜辽东苦寒之地,聂家怎么会放女儿跟着去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
本来妙娘还认为不至于,但是聂家一直不应声之后,程晏派人又去问了一次,说是聂六娘病了,去不成,程晏就明白了。
妙娘听了不由得道:“当年因为传出我拒婚林寒哲,聂六娘当着众人的面说过我嫌贫爱富,我本以为她出身大家,会真的夫唱妇随,没曾想她居然也不去。”
想当年还真是妙娘自己心大,也不在意外界看法,要是随便一个古代的女人,走到哪里都被人非议这种事情,甚至走后,都有人眼神飞飞,能受的住才怪呢。
若她真的是气性大的,怕是早被流言蜚语都杀死了。
可你聂六娘若是个好的,不嫌贫爱富,愿意肝胆共苦的也就罢了,偏你自己都不愿意去,怎么还有脸说别人的。
“这不是很正常,所以说大多夫妻,能共富贵,未必能共苦难。当然了,男女薄幸者也不是没有,男人停妻再娶也有,女子嫌弃丈夫无用就和离者也是不少。”
妙娘忽然抱住程晏:“反正我是一直都会陪着晏郎,一直陪着晏郎。”
程晏听了当然很感动,但是他往后一看,倦哥儿正睁着大眼睛看着这边,他清咳了两声,小声对妙娘道:“别让倦哥儿又听了去,这小家伙,学舌学的最快,他身边的乳母婆子都不敢轻易说话,就怕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被他听到,可想而知这小家伙有多凶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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