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我也知道,毛师爷和孟师爷既然是老爷送你的人,肯定错不了。哦,对了,还有那姓俞的小姑娘我也安置好了。”妙娘不由笑。
程晏颔首:“有你在,我是最放心不过了。”
妙娘见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就忍不住亲了他一口,这个男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很快就到了泉州港,早已经有来迎接的巡港兵,程晏要先去官衙拜访同僚,约莫今日肯定有接风宴,妙娘则带着倦哥儿一道去了官眷住处。
一府一把手是知府,二把手是同知,在泉州地界,同知地位也不算低了,衙门也是紧邻知府后宅,算是一墙之隔。
来喜现在是大总管在外跟着程晏,内总管便是妙娘陪房顾成,也是如意的丈夫,二管事则是彩云的丈夫何二,这俩人的妻子因为都是妙娘的培养,又忠心耿耿,办事也颇练达,妙娘也很放心。
“咱们初来,搬东西时小点声音,可千万别吵到邻居了。”妙娘吩咐道。
顾成忙道:“夫人说的是,小的们都记下了。”
“嗯,那快去吧。”妙娘牵着倦哥儿的手进们去。
甫一坐定没多少会儿,就有人递了帖子进来,说是汪通判的夫人来访,此时俞青青正教倦哥儿扎马步,她这一路都有妙娘精心照顾,且还说了即便她亲戚找不到,日后也能留下来,这让俞青青更加放心。
听说有人来访,她就主动带倦哥儿去次间玩儿。
已经四岁的倦哥儿很好动,正好俞青青露了几手,让倦哥儿好生佩服,也服她的话。
妙娘看见这一大一小的背影也不由得暗自点头,这俞青青是个聪慧的姑娘,她怕是早知晓那门远亲不可靠,已决意留下了。
年纪轻轻,这般有主见,对于孤女而言,这反而是好事。
正想着,汪夫人进来了,她着青色比夹,年约四十上下,身形有些臃肿,脸上的法令纹令人印象很深。
汪夫人乍一见妙娘也惊呆了,此女居然如此年轻,看起来分明就是涉世未深的少女模样,容颜惊人,若非白日天光大亮,她还以为见到什么精灵仙子一般。
妙娘早已习惯旁人对她动不动就看呆了,她不免敲了敲桌子:“你们快些给汪夫人上茶啊。”
“多谢多谢。”汪夫人不由得受宠若惊。
程家下人在斟茶上很是利落,一会儿便上了一盏茶来,汪夫人呷了一口,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茶,但确实是好茶,回甘颇多。
妙娘虽然不知道这汪夫人这么快来拜码头是为何,但是她也不动声色,只问汪夫人风土人情,旁的一概不问。因为她早知道大临吏治混乱的很,在先帝时就是如此,否则他爹如此干臣也不会落得如此屡屡得不到提升。
现在永嘉帝上任后,京城都流民甚多,更何况是泉州,越是商贸频繁的地方,课税越重不说,贪腐也更多。
下面的官吏可不一定都是看政绩在这儿当官,大多是有没有后台,少数是有真材实料,就是不知道汪通判来的意思了。
有时候官场上,男人不方便出面,就会走女眷的路子。
这时程家的下人又上了几样点心,汪夫人用的是心不在焉时,吃起芝麻酥饼时还被呛了半天。
她身边跟着的丫头连忙拍背,妙娘不免关心道:“汪夫人您无事吧?”
汪夫人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她左右看了几眼,小声道:“我有话想对您说。”
妙娘抬手:“无妨,这些都是我身边信得过的人,汪夫人有事就说吧。”
趁着所有人都还没熟悉,汪夫人第一个急不可耐,在她们还没归置好就急着等见面,不是想提前寻求靠山,就是有棘手的事情想哄骗她不知情的先应下。
且听她道:“哎,今日我来全是私事,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虽然和汪夫人初见一次面,但是您既然相信我,不如就先说说是什么私事。”妙娘笑道,神情舒缓。
只听这汪夫人开始道:“我家有一女,正值娉婷,原本十三岁时定了一门亲事,却被本地甄家女儿夺去,这甄家是泉州府有名的大商户,我们作为官夫人都奈她何,分明是甄家不对,上下却都拿了甄家好处,都不肯出来帮我们。”
说到这里汪夫人很是委屈,她家老爷也是两榜进士出身,却因为得罪了人,被贬谪到泉州多年,如今还只是六品通判,这就罢了。
通判好歹也是官身,你甄家不就有几个臭钱,居然敢抢官小姐的婚事。
而周围的人明明知道甄家不对,却无人敢得罪,汪夫人知道他们都是拿人的手软,反而劝自己不要再和甄家计较。
故此,听闻程晏在朝中素有敢言之名声,她想这个时候她过来让程夫人替她主持公道,他们初来,甄家的打点还没进来,若是程夫人相信她的话,此时应下了,她就不怕了,至少这件事情不是铁板一块。
妙娘心道,看来是自己所想的后者了,棘手之事,所以最先上门来让还不知情的她同意。她早过了热血上涌的年纪了,有时候很多事情不一定是自己看到的那样,即便要帮忙,也看看事情到底是如何。
因此,妙娘听了虽然作惋惜状,但并未表现的愤愤不平,而是道:“我初来,没曾想此地还有这般事情发生。只汪夫人,这几日我舟车劳顿有些身子不适,不若等过几日我身体好些了,再找你来了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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