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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姐姐倒是喊得快。
    接着却听见他说:“希望下次上课,姐姐还能找我。”
    第18章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依然带着几分羞涩,却没有逃避我的眼睛直视着我,眼里都是灭不掉的光。
    光里闪烁的,是野心。
    “李教练这些日子都不回来了吗?”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
    “李教授参加完比赛后,打算回老家自己开店了。”
    哦,难怪。
    李教授是拳击馆的王牌,手底下学生都是长期跟着的老主顾,质量好,其他教练听到他要走,估计各个都在想办法怎么瓜分他的学生。
    拳击馆的明争暗斗和我没有关系,但尤山骏教得还不错,我顺势也应承了下来。
    然后就该回家了。
    我把车开进车库,进来前我瞥了一眼楼上,亮着灯。
    江铖在家。
    我不是很想回家,一是夏恬箐今天哭了,我不想和江铖吵架,二是我看到他,心里还会有点乱。
    我分析了一下我自己的心理,猜测我可能还是怕的。
    怕江铖像以前一样,在我们遇到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时,偶尔拉下那么一点点面子,就比如那天晚上那个略带委屈的“庄闻”,我就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我可能还是会坚持和他离婚,坚持离开他,但我控制不了我爱他。
    不过幸好,江铖并没有想搭理我。
    我回去的时候他在书房办公,房间里不止他一个人,胡昊一群人都和他在会议桌前围桌而坐。
    我上楼的时候扫了一眼投屏,是江铖最近一直在推进的一个药物研究工程。
    他们看见我回来了,也都只是看了我一眼,继续热火朝天地聊。
    江铖在最上首,离门口很远,抬眸看我的时候如同一副清淡的水墨画,意境很美,但看不清晰。
    这个项目我没有参与,就是他们报批过财务的时候我看了眼预算,简直是个烧钱窑,但我什么也没有说,毫不犹豫地签了字。
    江铖最开始,其实不打算做个商人的。
    少年时代我们谈起内心的抱负,他希望可以做一个医生,因为我们那时候老被人欺负追着打,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那次我被人用刀捅进了医院,破伤风,过量出血,伤及内脏,在鬼门关外转了一圈。
    从那以后,江铖就决定做医生。
    所以高中毕业时,他报了医学院,学了临床外科。但可惜医者不自医,寒假回家时我们碰到旧敌,他被人踩断了手,自那以后两年,一拿刀就抖。
    江铖是个很执拗的人,什么越不行他越要强求,他觉得自己之前可以,凭什么现在就不行,于是死磕了两年,到大三才决定放过自己。
    那两年我陪着他,看着他抖着手折磨自己,听到他最后终于说“庄闻,我不做医生”的时候,几乎喜极而泣。
    然后我们开始创业,他脑子聪明,我也算不上蠢,而且那时候我们年轻,就这么一路扶摇直上,竟然真让我们两个野路子闯出了点东西。
    我们从互联网发家,然后开医院,做电子产品,投入美容行业……后来等一切都稳定下来,江铖决定投入药物研发。
    这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我们集团太年轻,仿佛巨船破浪一般杀入这个世界,但除了医院以外的产业,都是有地盘可争,但药物研发却不是我们能简单操控的。
    一个不小心,现在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但我知道,江铖有个梦。
    就像他坚持开医院一样,他有个救死扶伤的梦。他想救那个被他爸活生生打死的懦弱母亲,也想救那天血流不止的我。
    他给我的温情不多,就这一点,暖了我二十年。
    所以我帮他。
    我是个没有梦想的人,我活到现在所有的梦想都是江铖好好的,所以江铖有梦,我就帮他。
    有时候我想,我之所以敢这么厚脸皮地赖在江铖身边这么多年,也是因为我心里还是自豪的。我有底气,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会撑住江铖走完这辈子。
    别人都不配。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一切都结束了,未来我们会是很好的商业伙伴,但是仅此而已。
    又不是小孩子了,谁离开谁活不下去。
    我无心打扰他们,在门口站了没两秒就走了。
    我把主卧里和江铖的枕头摆在一起的枕头拿到另一个房间,陈姨在下面做菜,应该是给开会的这些人做宵夜,我没打算打扰陈姨,洗完澡后穿着睡衣自己收拾起了床。
    我不太爱做家务,但以前江铖有洁癖,他又经常脚不沾地地忙,我想让他睡得舒服点,在没钱请保姆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努力学习收拾屋子。
    不过江铖嫌弃我收拾得不干净,后来就是都是他收拾了。
    他每次收拾的时候都很细心,像他这么脾气差的人,在这方面的耐心却格外好,带着手套一点点做,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我就喜欢盘腿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看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觉得人生顶峰也不过如此。
    我铺好床顺势躺在了床上,隔着门隐约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应该是他们会终于开完了出来吃夜宵了。
    都是年轻人,胡昊几个又爱闹腾,即便这房间隔音这么好,还是能似有似无地听见一楼传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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