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来觉得这个婶子说的很有道理,淑文姐现在怀着孕,如果常做噩梦导致睡眠不足,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会受到影响。
没想这个婶子继续说:“淑文这怕是惊了魂了,才一直做噩梦。淑文具体梦见啥了?”
钱月娥说:“具体梦见啥我也不知道,淑文说就是梦里觉得难受,可人一醒来,缓一缓神,就想不起梦里的事情了。”
“月娥,淑文这绝对是惊了魂,这怀孕的女人阳气不足,最容易惊了魂了。对了,周末为民是不是也没有回来?”
钱月娥有些发愁:“是啊,他周末得加班,忙得很,实在没有时间回来一趟。”
沈夏来这才知道,淑文姐情绪低落的原因,不仅仅是没有睡好。还有淑文姐的丈夫姚为民这个周末有工作要忙,没有回家。
沈夏来也知道,淑文姐丈夫工作忙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心里不免有些替淑文姐感到委屈。
作为一个丈夫,妻子还怀着孕,他怎么也该抽空常常回来。市里虽距离县里很远,但是从县里去市里是有公共汽车的呀。
如果赶不上最后一趟公共汽车,那还有自行车,从县里到市里,骑自行车也就是两个多小时不到三个小时。
辛苦是辛苦,但这份辛苦,未必比淑文姐怀孕的辛苦更多。
沈夏来觉得她可以为了挣一些钱,每天走好几个小时的路。那淑文姐的丈夫为什么不能为了淑文姐,为了淑文姐肚子里的孩子,每天多辛苦一些呢。
也不是沈夏来道德绑架什么的,淑文姐和BBZL她丈夫姚为民两人的感情到底怎么样沈夏来并不了解。只是即便夫妻感情破裂,但淑文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淑文姐丈夫的孩子啊。
何况沈夏来到了木材厂宿舍已经有几天了,也没有听到淑文姐和她丈夫感情不好的传言。
“这就是了,男人阳气重女人阴气重,一男一女结成夫妻,生活在一起,这阴阳就平衡了。只有一个男的或者只有一个女的,就会阴阳失调,身体就要出问题了。月娥你好好想想,为民调去市里以前,淑文常做噩梦不?”
“也是啊,以前为民没调去市里的时候,也没听说过淑文睡不好。”
沈夏来心说,淑文姐以前没怀孕,她每天上班,工作辛苦但不用发愁,自然睡得好。可现在怀孕后,为了孩子提心吊胆,丈夫也做不到每天陪伴安慰开解,自然会做噩梦啊。
那婶子却说:“可见你们家还是缺了阳气了,淑文这才会做噩梦。”
钱月娥说:“那也不对啊,我男人早早就没了,淑文都是我一个人拉扯大的,照你这么说,我也该缺阳气,可我每天也睡得很好,从来不做噩梦。”
那婶子说:“你怎么能一样,月娥,你家男人那可是烈士,他就是人没了,那也保佑着你呢。那些孤魂野鬼,根本不敢近你的身。”
沈夏来越听越觉得这婶子说得离谱,太离谱。
但月娥婶子显然是有些信了的:“既然这样,我男人怎么也不保佑保佑淑文啊,他可就淑文这一个闺女。”
“淑文这都嫁人了,当爹妈的还能管儿女一辈子不成。”
钱月娥听的有些发愁:“那来娣,你说淑文这情况可怎么办好?”
沈夏来听着,心想如果这个叫来娣的婶子说出什么烧符纸喝符水的法子,她一定要制止。
还好这个叫来娣的婶子只是说:“唉,现在破四旧,有些能耐的老仙都被抓去劳改了。像淑文这样的,我想想,这样吧月娥,你给淑文枕头底下放一串五帝钱,五帝钱那可是有皇气,厉害的呢。”
钱月娥说:“你这说的容易,五帝钱,我去哪儿弄五帝钱去啊。再说什么皇气,这大清朝都亡了,天下早没皇帝了,皇气有什么用。”
“你不懂,那是那些当皇帝的没本事,不是真的真龙天子投胎,是孽龙投胎,投胎下来就是为了断送江山的。实在不行,就先放一把剪子,剪子阳气重,也能镇一镇。如果没用,到时候再想别的法子。”
只在淑文姐枕头底下放剪刀,沈夏来觉得她不必去管。虽然枕头底下放剪刀破除噩梦这是一种封建迷信。但沈夏来觉得,枕头底下放一把剪刀,说不定真能造成一些心理暗示。
封建迷信有时候起了作用,其实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有了这不做噩梦的心里暗示,淑文姐可能真就不怎么做噩梦了。
没想这婶子又压低声音说:“月娥,你顺便把主席像章BBZL给淑文压枕头底下,我和你说,最有用的肯定还是主席像,那上边呀,有龙气。”
沈夏来很是无语,现在破四旧都破多少年了,怎么还有婶子们这么偷偷摸摸的搞封建迷信。搞封建迷信就算了,还这么与时俱进。
沈夏来决定要多注意一些,一旦月娥婶子搞一些对身体有害的封建迷信,她一定要制止。
吃了饭,洗了碗筷,已经一点多了。
吃饱饭人很容易犯困,淑文姐家里也没有可以午睡的地方。沈夏来一般会出去走走,在木材厂宿舍附近溜达溜达,过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再回去继续工作。
陈悦韩佳佳如果来找沈夏来,也是直接在木材厂宿舍外面找个地方等着。
沈夏来打着呵欠,去了小公园,拿出陈悦前两天给她借来的高中语文课本,开始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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