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大队长同意的话,再来两个老师,一年级的孩子学业可以不那么重,音乐课和体育课可以多一些,或者音乐课学生们一起上。然后把学生们分成三拨,在教室上文化课的,在室外上音乐课体育课的,还有在地里劳动,上劳动课的。”
陆江南说:“这样一来,教室里的学生不那么拥挤了。”
“对,而且你还可以布置作业,这样教室里一部分学生上课的时候,另一部分学生乖乖写作业,也挺好的。”
“可是不知道大队长愿不愿意再给安排两个老师。”
沈夏来说:“其实劳动课的老师完全可以由大队里的人来担任,至于人选大队长决定。然后再从知青里选一个,你和这个新老师,一个人负责教语文音乐,一个人负责教数学体育。你的要求合情,大队长为什么不答应。”
陆江南点点头:“行,我先把课程表弄好,然后去找大队长。”
“累吗?”沈夏来问他。
陆江南很有信心的说:“累是有些累的,不过等步入正轨,学校正式建起来,学生们有序的上课,就不那么累了。”
沈夏来拍拍陆江南的肩膀:“陆江南,你是个了不起的人,你真的为大队BBZL为乡亲们做了很有用的事。”
大队里来上学的孩子越多,出人才的几率就越大,大队也会越来越好。
陆江南被沈夏来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了不起。”
沈夏来说:“有,来,我帮你,咱们看看怎么定这个课程表,能把时间规划的最合理。”
两人继续商量这事儿,陆江南打开了里间的门,拿了吃的递给沈夏来。
沈夏来随便看了一眼,见陆江南的屋子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一张单人床,一个写字桌,一个衣柜,一个书柜,还有脸盆架子。
沈夏来夸他:“小陆老师,你屋子收拾的不错。”
“你要进来看一下吗?”
“你都邀请了,我自然要参观参观。”
进了屋里,沈夏来能看到更多的细节,屋子里一尘不染,叠成方块的被褥,摆成一条线的鞋,书架上的书也是由高到低,依次排列。
书柜上已经摆了不少书,有沈夏来帮陆江南弄来的大学课本,也有陆江南自己买的。
沈夏来有些惊讶:“陆江南,你居然有强迫症?”
陆江南没听懂:“什么?”
“就是你的这些东西,必须收拾的很规整,不然你会很难受。”
陆江南摇摇头:“我是喜欢把屋子收拾的很整齐,不过如果屋子不是那么整齐的话,我也不会很难受。”
沈夏来不信:“男知青宿舍,你难受吗?”
沈夏来有几个女知青朋友,有空时候也会去知青点坐坐。男女知青的宿舍挨着,所以她也有幸去过。
男知青宿舍,乱,很乱,乱七八糟。
陆江南沉默一会儿,还是老实说:“有一点难受,不过可以忍耐。”
沈夏来放下心来,她虽不至于像一些男知青那么邋遢,但是也只是普通人,做不到像陆江南,把被子都叠豆腐块。
她可不想,自己和陆江南相处时候,三观一致,可是生活习惯磨合不了。
不过,她现在和陆江南还只是在处对象,倒也不必考虑的这么长远。
沈夏来又看到铺在桌上的本子,写了一半的,不知道是文章还是信。旁边还有拿报纸包着笔头的毛笔和盖着的砚台。
仔细一闻,屋里的确有淡淡的墨香味,不是钢笔墨水的香味,而是另一种,更清远悠然的香。
令沈夏来有些意外的是:“陆江南,你居然是拿毛笔写字的。”
陆江南有些不解沈夏来的意外,现在用毛笔写字的人也很多,毕竟钢笔昂贵,有时又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对,我最开始学习写字,是我爷爷教的。我小时候也没有钢笔,只有毛笔和铅笔,铅笔写的字很难保存下来,我就习惯用毛笔了。”
“你爷爷?我好像都没怎么听你提起过。”
“我爷爷去世的比较早,在我五岁时候就去世了,现在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沈夏来有些歉意:“抱歉啊,提起你的伤心事。”
陆江南倒是很洒脱:“生老病死人之常态,抗战时候我爷BBZL爷吃了很多苦,建国后身体也一直不算好。不过他自己一辈子都过得不后悔。”
“人生无悔,确实难得。对了,我记得你之前给报社投的信,是用钢笔写的。”
不然沈夏来也不会这么惊讶。
“是,那是我又誊抄过的,我也不是非毛笔不可的,钢笔,铅笔,毛笔,粉笔,石笔都可以。以前在知青点,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现在有了自己的书桌,笔墨砚台也可以直接摆放在桌子上,我就把下乡时候带来的这些东西拿出来了。”
沈夏来看看桌子上的毛笔砚台墨锭,有些惊奇:“这些居然是你下乡时候背来的?”
陆江南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笑笑:“是,当时我妈不许我背,说占地方不说,还重。如果我想用,她可以给我寄过来,但我怕邮寄过程中出问题,别说丢了,就是磕了碰了我都得心疼好久,所以还是自己放包里背过来了。”
沈夏来其实对这些是不太懂的,陆江南见她好奇,还给她简单介绍了下:“这是歙砚,这是徽墨。歙砚是徽省歙县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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