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她对母亲的了解,这般做便是想让她借着送吃食与二表哥联络感情,真乃用心良苦啊!
姜妧虽心中无奈,却也乐得跑这一趟,舒明煦打小就疼她,与她而言那就跟亲哥哥一样,送碗馄饨岂不是理所应当的。
她取出帕子擦擦手,随即往外走去。
端着食屉来到长宁苑时,舒明煦正坐于室内明窗下温书。
姜妧唤了声“表哥”,绕过屏风后才注意到,宋义这会儿也在此处。
两人皆抬头望来,但见她一袭鹅黄碎花襦裙摇曳生姿,明艳的笑容让宋义不由的看痴了。
舒明煦已执着书卷站起身来,笑道:“妧儿,你怎么过来了?”
姜妧指指手里的食屉,不假思索道:“阿娘让我给你送碗馄饨过来。”
眼角余光瞥到坐于角落里的宋义,她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未料到他也在这,方才她便叫人只打了一碗。
宋义自觉垂下头去,舒明煦显然也觉出尴尬,于是忙说道:“替BBZL 我谢谢姨母,不过晌午刚用罢膳,现下还不大饿,你带回去自个儿吃罢。”
姜妧拂开脸边碎发,道:“那待会儿你与宋郎若是饿了便唤仆人给你们送来。”
“好。”
她未再逗留,转身便准备离开,没想到一只脚才迈出门槛,迎面正撞见姜妤走来,垂眸一瞧,小臂还挎着个食盒。
再看她身着一袭梅红罗襦提花褶裙,再配上那精致的桃花妆,端的是温柔可亲亭亭玉立。
两人看到彼此皆是一愣,姜妤眼神躲闪几下,随即笑道:“二妹妹,你也是来给表哥送饭的?”
这话听到姜妧耳朵里莫名就变了味,她一手扶在门框上,玉指被那朱红雕漆衬得分外白净。
“阿姐,这屋里总共坐了俩人,一个来自江都,一个来自蜀地,不知你口中所说的表哥是哪一个?”
姜妤一噎,虽说她也能跟着姜妧唤舒明煦一声表哥,可实则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她知道姜妧这是还在跟她置气,方想开口,眼光一动,瞥见屋里走来的身影后忽然换了副楚楚动人的口吻。
“二妹妹的表哥自然也是我的表哥,今日闲来无事,我自己做了些芙蓉糕,便想着拿来给表哥尝尝,若二妹妹不乐意我随你同唤表哥,那日后我不叫了就是。”
姜妧愣了愣,当看见她以指抹泪时便更郁闷了。
与此同时,舒明煦听到动静走出来,看着站在太阳底下兀自落泪的姜妤也是一愣:“妧儿,这是怎么了?”
姜妧耸耸肩,不知如何回答,下一瞬,姜妤把手里的食盒往廊下一放,朝着舒明煦福了福身,一声不吭地便离开了。
姜妧:“……”
回头迎上表哥错愕的目光,她长长叹了口气:“果然,长得好看就是一种罪恶。”
从长宁苑离开后,姜妧又马不停蹄地被齐氏叫了去。
耳房内,窗下软榻铺着黛蓝茵褥,左右两边各有一张梅花小几,几上摆着香盒茗碗等物,齐氏一手扶额似在假寐,姜妧蹑手蹑脚地走到榻前,轻轻唤了声“阿娘”。
齐氏仍垂着头,须臾又拉着尾音长叹一口气,姜妧眉心一跳,忙问道:“阿娘这是为何事伤神?”
话音落了许久齐氏才堪堪坐直身子,半真半假地攥着绢帕抹眼泪:“还能为了何事?你与你阿兄的婚事迟迟定不下来,我心里头如何不堵得慌。”
“……成婚乃人生大事,这也急不得。”话才出口,齐氏嗖嗖两记眼刀飞来,随即又捂着心口狠皱了眉头,姜妧暗自叹了口气,复又改了口,“阿兄也真是的,都二十有二的人了,怎么一点也不着急成家,满脑子就只剩下国家大事,整日恨不得住在弘文馆里。唉,我都替他着急。”
说罢悄悄看向齐氏,见她脸色稍缓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时,立在屏风跟前的侍女婉秋轻咳一声,低低说道:“实则大郎近些日子休沐在家,现下正跟齐王在BBZL 青和居里煮茶下棋呢。”
姜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拜姻缘
案头青烟袅袅,齐氏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香盒,忽而又问了一句:“妧儿,你回京后可见过齐王?”
姜妧垂足坐在月牙凳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香囊。
“见过,宫宴前一日齐王来府上做客,我去找阿兄时恰好碰面,与他浅聊了几句。”
齐氏轻轻点了点下巴:“七皇子性情纯良,是诸多皇子里难得一见最平易近人的,模样随了他母亲淑妃,英气十足。且他学问也作的极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既能为圣人分忧,又能体恤民情,实乃不可多得的英年才俊,真是可惜啊。”
难得听母亲聊起齐王,姜妧正听得认真,一句可惜让她有些发懵。
“阿娘可惜什么?”
齐氏未挑明,只道:“若他只是寻常京官子弟,倒也不失为良配。”
听她这般说姜妧便明白了,齐王身为皇室一员,日后必少不得三妻四妾,来为皇家开枝散叶。
寻常高官宅院里女人多了尚且频生是非,更遑论皇子,各方利益关系牵扯着,一个不小心不仅自个儿惹祸上身,还连累到娘家人头上。
眼见得日子一天天过去,可姜妧的婚事还不见半点水花,齐氏不由的着急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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