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姜恪却依旧气他,嗤笑道:“我非三岁孩童,岂会被你这三言两语迷惑住?阿妧是个女子,你若当真心里有她,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受委屈!”
“阿兄!”姜妧扶额,耐着性子对他说道,“之前确是我一厢情愿,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别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他……”
姜恪气结,顿感恨铁不成钢,自己疼爱的妹妹还未嫁人便胳膊肘往外拐,这让他心里越发冒火。
许是这里的动静太大,惊动了附近值守的仆人,不多时,仆人急忙去把杨觅音请了过来。
杨觅音匆匆赶来时,姜恪与陆绥正僵持不下。
一瞧见那气势汹汹、梗着脖子,如护犊的老母鸡般的姜恪,杨觅音登上停住脚,脸上有些许不自在。
自两家长辈有意让他二人联姻后,她便一直想着法地避开他,万没想到,今日会在自家府院碰上他,还是在这般尴尬境遇下。
偏这会儿她还不能不出面。
纠结半晌,她拢拢衣裳,硬着头皮走上去,道:“不知姜大哥到来,觅音有失远迎。”
姜恪闻声回头看她一眼,见到来人神色微变,先前的气焰顿消大半,目光躲闪道:“杨娘子不必在意,我是来接妧儿回家的。”
“这样。”杨觅音极勉强地笑笑,随即望向陆绥,“陆将军,阿兄似有军务要向您禀报,不知您现下可有空过去?”
陆绥侧目瞥了眼姜妧,淡淡道:“好,我知道了,这就去BBZL 。”
说罢,他无视姜恪的怒容,转身与姜妧面对面站着。
“阿妧,等忙完这阵子,我会亲自登门,到那时,所有一切,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姜妧险些被他这番话逗笑,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然他一脸正色,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似在等待她的回答。
她红着脸,略略点头:“好。”
他似乎舒了口气,随即扭头向姜恪抱拳行礼,而后再未停留,转身离去。
姜恪脸色难看,却不好当着杨觅音的面发作,只道:“妧儿,时候不早了,随我回去吧。”
姜妧抬眸望向杨觅音,见她神色慌张手足无措,当下心中了然,于是拉着兄长向她辞别。
离开杨府后,她直奔向马车,姜恪未多言,一路无话。
直至抵达姜府,姜恪心里的火已消得七七八八,他翻身下马,来到姜妧跟前,道:“妧儿,你别怪兄长多管闲事,毕竟,我就你这么一个亲妹妹,若你出了什么差错,我恐怕比死都难受。”
经过方才路上一个时辰的思考,姜妧已然冷静下来,眼前人是她至亲,她无法当真对他生气,不过,该讲的道理却不能不讲。
“阿兄,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我好,可是,这毕竟是我和陆绥的私事,你实在不该如此冲动。”
她垂下眼帘,抚平衣衫上的褶皱,继续道:“阿兄,你日后莫再为难他了,你是我兄长,他是……总之,我盼着你们能好好相处。”
姜恪长长叹了口气,一手执于背后:“妧儿,你当真是被他的甜言蜜语鬼迷心窍了。你可曾想过,为何他之前还对你爱答不理,如今又忽然变了副模样?像这等三心二意之人,如何能托付终生?”
姜妧凝语,稍加思索后替陆绥辩解道:“就算他的心是石头做的,也总有被捂热的一天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既有七情六欲,与我相处这么久,对我发生转变又不是什么稀罕事,阿兄何必要将人心想得那么不堪。”
听到此话,姜恪只笑不语,半晌,他抬手拍拍她肩膀,意味深长道:“妧儿,人心难测,你莫要盲目冲动才是,你细细想想,你与他认识才多长时间,你当真看得透他的为人吗?同为男子,为兄可比你更了解他的心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这番话让姜妧猛然想起那日傍晚在林中时,陆绥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留你性命至今日,已是我最大的仁慈。”
这句刻骨铭心的话,至今犹如在耳,亦让她陡然从方才短暂的甜蜜中清醒过来。
她能说服自己他的忽冷忽热,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出,他说那样一句话的理由。
他的杀念从何而起,又因何而止,这所有一切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真相,她又是否有勇气去承受……他欠她一个解释。
沉思半晌,姜妧复又陷入莫大的伤痛中,她双手掩面,BBZL 疲惫而孤独。
“阿兄,我会好好冷静一段时间,不过有件事希望阿兄能够明白。”
“你说就是,我听着。”
姜妧垂眸,盯着鞋面一字一句道:“起初的确是我接近他在先,而从最开始我便做好了他不接受我的打算,正如顾娘所言,男女之情讲的是你情我愿,若他肯对我有所回应,我自当万分欢喜,可若他并无此意,我亦不会苦苦纠缠。
“如今,我与他已然互通心意,只是眼下我还有一件事要向他求证。阿兄,即便最终我二人未走到一起,还望阿兄明白,他并非三心二意之辈,我始终相信他的为人,他是君子,堂堂正正的君子,在这一点上我从未有过怀疑。”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
第37章 、遇险
姜恪拧着眉头看她, 瞥见她眼底的寂寥复又叹了口气,只听她继续说道:“或许在旁人眼里,他冷漠又无趣, 空长了副好看皮囊,整日见谁都拉着脸。起初, 我也觉得他骄傲又自大, 就连当初主动靠近他也是因为存了私心, 他有权有势,又无婚配, 若能嫁于他,我不仅不必再为采选而忧愁, 又能受他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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