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另一杂役推门而入,手里托着摆有精致细点和茶水的盘子。
杂役倒茶时李尉迟犹在畅谈近日见闻,姜妧时不时应上两句,随着水流声渐停,她倏地闻到一股浓郁异香,细细闻去,却不知那股香从何而来。
她不禁抬眸望向李尉迟,却见他面色无异,好似并未闻到那股浓香。
倒好茶后,杂役毕恭毕敬道:“两位客人请慢用。”说罢转身离去,临走前,还体贴地将门合上。
姜妧端起茶碗,清茶白雾缭绕,方才那股异香忽而沿着碗壁钻入鼻尖。
她眼皮直跳,再看李尉迟端着茶水往嘴边送,忙抬手将他止住。
“王爷,这茶凉了。”
与此同时,她侧目看了眼门口,一壁道:“春汐,给王爷重新换一杯茶。”
她边说边拿起桌上那支红宝石银簪,迎上李尉迟不解的目光,笑道:“臣女突然想起,王爷方才说,银饰可试毒,我还从未见识过,这会儿一时兴起,想试上一试。”
春汐提着茶壶,抿唇一笑,心道自家小娘子果真大胆的很。
李尉迟散漫地倚着座椅,笑道:“妧娘请便。”
说罢冲一壁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从略一点头,随即走出门外。
不知为何,银簪伸向茶碗的一刻,姜妧忽而心口猛跳。
簪子没入茶水片刻她才取出,举在面前细细看去,眼见得那簪身竟由银色慢慢变成乌黑色。
她脸色大变,惊吓之余叫出声来:“茶里有毒!”
春汐霎时毛骨悚然,浑身打了一个寒战,手里的茶壶“啪嗒”一声摔到地上。
再看李尉迟,只见他脸色阴沉,却又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沉着气坐在那儿,半晌朝外喊道:“来人!”
可门外却无人应答。
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房门猛地被人踹开,一戴银色面具的布衣男子满身煞气地闯了进来。
春汐不经事,那贼人拔出匕首刺向李尉迟的瞬间,她惊恐万状,尖叫一声后两眼向上一翻便晕了过去。
贼人握刀直指李尉迟,后者即刻站起来,举起一张凳子朝那贼人狠狠砸去,却被那人徒手劈成两半。
事况突发,姜妧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小腿一阵发软,她想呼救,喉咙却仿佛被人掐住了一般。
而那贼人已与李尉迟缠斗起来,显然,李尉迟虽会些身手,却不是来者的对手,何况对方手持利刃。
李尉迟逐渐败下阵来,就在这时,门外忽而响起一阵激BBZL 烈的打斗声。
姜妧鼓足了劲儿大喊道:“快来人,有刺客!”
话音刚落,贼人瞄准时机,一脚将李尉迟掀倒在地,举起匕首便向他刺去。
姜妧心头一震,甚至未多思考,猛地朝他扑去,贼人始料不及,匕首直直刺进姜妧肩头。
“妧娘!”
李尉迟满目震惊,趁机抬腿踢向贼人下阴处,奈何那贼人身手矫健,竟给他避了过去。
刀刃入骨,姜妧满头冷汗,自肩胛骨处猛地传来一阵抽痛,痛得她缩胸闭气,险些昏死过去。
李尉迟及时扶住她,就在她意识迷离之际,房门再次被人踹开,一袭白衣迅速在眼前闪过,紧接着,耳边响起一声:“郎君,交给属下!”
疼痛袭来,她阖了阖眼,下一瞬忽被一人拥入怀中,熟悉的气息混杂着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余光中,只见那人神色凝重,满目肃杀。
“留活口!”
话音落下不久,崔四步步紧逼,招招致命,贼人渐落下风,他目露凶光,猛然举起匕首,鱼死网破般冲向李尉迟。
姜妧心头一凛,忽而,一只温热掌心遮在她眼前,她于指缝间依稀看见一抹鲜血飞溅至地上,至此,打斗声就此停下。
她肩头鲜血淋漓,陆绥紧紧用手捂着她伤处,她费力地睁开眼,痛到极致竟渐无知觉,耳边响起陆绥低沉且紧张的声音。
“阿妧别怕,没事了。”
只是,那声音越来越远,她缓缓阖上双眸,随即陷入无边黑暗。
作者有话说:
昨天感冒了,头疼耳鸣,请假在家睡了一天,今天更了两章算是把昨天的补上了,小可爱们请食用。
另外说句题外话,这个月要开那本《偏执首辅重生后》,之前存了近八万稿子,这几天把它精修到五万字了,自认为故事还是挺精彩的(如果不是请忽略哈哈哈),感兴趣的宝可以去看一下呀,如果喜欢就动动手指点个收藏哇(希望下一本不要再一直轮空没榜单了呜呜呜)
第38章 、三郎
眼见暮色四合, 床榻上的小娘子还未清醒,春汐和岚芝撑着精神守在榻前,丝毫也不敢马虎。
姜妧阖着眼睛, 只觉身上忽冷忽热,窗外小雨淅沥, 寒风凛凛, 落叶铺满院舍, 朦胧中,有人提着风灯遥遥走来, 似在屋外徘徊踌躇。
不多时,一男子说道:“将军带回来个姑娘, 不许人看, 也不许人多打听, 你猜这是为何?”
另一男子嘿嘿笑道:“那还用猜, 无外乎两种可能,一嘛, 这女子长得太美,将军不舍得叫旁人看了去。二嘛, 这女子身世不堪,是个见不得光的。”
先前男子提着风灯往紧闭的窗口照了照, 又道:“可我听柳儿说, 这姑娘的模样似乎……跟宫里那位才去世不久的太后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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