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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绥皱眉:“为何要躲?”
    “……”他这般镇定自若地反问,倒让姜妧险些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
    一时间,她也顾不上疼了,艰难抬起左手指向衣橱:“你快躲到柜子里去,要是被我阿娘知看见你在这,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陆绥凝目看她片刻,目光充满幽怨,不久,脚步声越来越近,迎上姜妧哀求的眼神,他叹了口气,旋即抬脚走向墙角衣橱,迟疑少许才钻进去。
    背影满是不甘不愿。
    不多时,房门被推开,姜妧立即闭上眼装睡,齐氏进来后放缓了步子,走到榻边见姜妧还歇着便越发轻手轻脚。
    她掖了掖被褥,一壁泪眼涟涟地叹息:“我儿受苦了。”
    紧跟进来的春汐和岚芝第一时间却是将满屋睃视一遍,结果看了半天都没瞧着陆绥的身影,二人满腹疑惑,却不敢多说。
    齐氏在榻边坐了许久,一直攥着帕子抹眼泪,姜妧装睡装得辛苦,躲在衣橱里的陆绥更是煎熬。
    他身形高大,这狭小的衣橱本就填了许多衣物,如此一来更觉逼仄,他凝神屏气,不敢动弹一丝一毫,不一会儿,闷得他额上浸出一层细汗。
    想他自幼到大还是头一回躲进女子闺房,还是万分憋屈地藏在衣橱里,这般行径实非君子所为,且无比羞耻,他越想心口越沉闷,一张俊脸越发僵硬。
    齐氏静坐一刻钟后,见姜妧睡得很香便未再多等。
    春汐和岚芝把她送到门口,临走前,她又仔细嘱咐了些事情,这才扶着婢女的手离开。
    她一走,俩丫头慌忙跑进屋里,还后怕地将房门从里头锁住。
    榻上,姜妧悄悄睁开一只眼,正巧二人进来,她忙问:“阿娘走了?”
    “夫人刚走。”春汐拍着胸口大喘气,不知想到什么,忽而跑到榻前,扒拉着床幔往里头瞧,“小娘子,您把大将军藏哪去了?”
    话音刚落,墙角衣橱的一扇门从里头打开,一只黑靴迈出来,接着,陆绥沉着脸弓腰从里头走出来。
    春汐“噗嗤”笑出声来,后知后觉垂目捂嘴,可方才那一幕实在太过滑稽,她忍不住双肩上下起伏,而岚芝亦是惊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瞧着陆绥那张比鞋底板子还臭的脸,姜妧抿唇忍笑,悄悄给两丫鬟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皆自觉转身假意忙活起来。
    陆绥抚平袖口,缓缓迈向床榻,眯着眼看向努力憋笑的姜妧。
    “我有何见不得人的?”
    姜妧登时有些哭笑不得:“三郎向来以礼自持,这话岂非明知故问?”
    陆绥一噎,冷哼道:“今夕不同往日,何况,我与你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未曾行越界之事。”
    听到这席话,姜妧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暗自BBZL 腹诽道,方才要不是阿娘过来,您可不就已经越界了……
    陆绥自是听不到她肚里的话,复又走近了些,略一欠身,沉声道:“倒是你,让我偷偷躲藏起来,仿佛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情夫一般。”
    姜妧忍不住笑出声来,待笑够了,抓住他垂在身侧的手,玉笋般柔软莹白的指尖在他手心轻轻挠了两下。
    “古有汉武帝金屋藏娇,今有我姜家阿妧闺阁藏骄,我这是向先辈学习。”
    闻言,陆绥抬起另一只手勾住她下巴:“你竟将我比作软娇娥?”
    姜妧嘴角一翘,没敢吭声。
    岚芝随意往这处望了眼,见两人竟这般亲密不禁眉心一跳,当即轻咳一声。
    “大将军,我们小娘子肩上还有伤,您……当心些。”
    陆绥神色一顿,缓缓松开了手,姜妧面含绯色,不自在地别开了脸。
    他道:“天色已晚,我先走了,你好好歇息。”
    “嗯。”姜妧点点头,没敢抬眼去瞧他,她知道,自个儿的脸这会儿定是红得跟垂丝海棠一般。
    陆绥深深看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开,却在走到门口时忽而停下。
    春汐和岚芝双双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停顿片刻复又折回榻前,弯腰在她们小娘子额上吻了一口,如视珍宝般温柔,而后扬长离去。
    作者有话说:
    这都锁??审核你没有心!
    第40章 、进宫
    岁月冉冉, 光阴飞逝,一转眼已至仲夏。
    因伤口较深,外加本就体弱, 按郎中吩咐,姜妧每日躺在榻上休养, 这一躺便是小半月。
    这期间, 齐王曾多次派御医前来给她复诊, 而他本尊因不便出面,便差身边最得力的侍从亲自携礼来到姜府探望。
    不久后, 宫里亦送来一道谕旨,内容有二:其一为圣人对她“因舍身救齐王而受伤之壮举”的慰问褒奖之辞, 其二则是命她身体康复后入宫面见。
    至此, 姜妧清净的日子彻底被打破。
    她心里不安, 下意识便想找陆绥商量对策, 可上个月底,圣人派陆绥到冀州视察军务, 因走得急,他只给她留下一封书信, 两人连面也没见着,也不知他何时能归来。
    如今已是五月中旬, 经过这么多天的静养, 姜妧已能下床走动。
    晌午, 姜沛亲自来到玉锦院,一番寒暄后说道:“妧儿,今日上早朝时, 圣人又向为父问起你来, 得知你身上的伤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便命为父转告你,明日晨时进宫面见。”
    姜妧心知逃不过,便顺从地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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