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指着男人乙,厉声道:“你竟然敢偷窃公家财产,挖社会主义墙角,罚你给公社大院浇五天菜地,敢少一天就再加五天!”
男人甲拍手叫好,嘿嘿,让你手贱!
男人乙哭丧着脸去帮后院浇菜地了。
林苏叶也鼓掌,“薛公安主持公道,就得狠狠处分小偷小摸!”
小姑看到林苏叶,忙跑过来,“嫂子你怎么来……这大包有点眼熟啊?”
林苏叶笑道:“你二哥回来啦。”
小姑立刻高兴起来,“太好了!嫂子不用靠做梦跟二哥见面了。”
林苏叶:“!!!”你怎么知道!!!难道我说梦话了?不可能!我从来不说梦话!
她赶紧岔开话题,“你二哥去看顾知青了,顾知青应该很快就会没事的。”
薛明流一听高兴得很,“真的?嫂子我晚上值班,你帮我跟爹娘说一声,他们一直记挂呢。”
虽然林苏叶之前说没事,可大家还是担心顾孟昭受委屈。
现在薛明翊回来,顾知青就安全了。
太好了!
小姑这边没有什么事情,便要骑车带林苏叶回家,反正她平时都骑车各大队巡视,去哪里都一样。
且说中午薛明翊送林苏叶上车,目送客车离去后便转身坐上去省城的车,区政府、公安局和省级单位一样都在省城阳城。
他先找相关部门打听一下,最近抓的几个都在区公安局旁边的拘留所,还没有判刑,也没有去监狱或者劳改农场。
薛明翊直接往区公安局去。
此时顾孟昭正在区公安局的拘留所里。
刚关进来的时候一天被提审好几遍,翻来覆去问他为什么要写,还有什么同伙儿,是不是受什么人指使想趁机倒行逆施搞破坏行动。
总之就是一定要把反GM这样的罪名扣给他。
顾孟昭对自己写诗的事儿毫不隐瞒,但是其他的一概不认。
宋延辉和另外一个公安正提审他,他冷冷地看着顾孟昭,“你们这种坏分子,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不要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顾孟昭住了这几天已经非常淡定,他笑容中带着讥诮,“你说我出身有问题,我无话可说,毕竟出身也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你说我写诗,我也承认。可你说我写诗有罪?行,那我认罪。”
宋延辉“啪”的一拍桌子,“顾孟昭,你这样的态度可是要判刑坐牢的!”
顾孟昭淡淡道:“如果悼念有罪,我认罪,如果悼念敬爱的人要坐牢,我愿意把牢底坐穿!”
掷地有声。
宋延辉脸色涨红,“嚣张的坏分子,你藐视……”
顾孟昭:“不,我从来没有藐视任何人任何事,我对这个世间向来怀有敬畏。我承认我写诗,其他的我一概不认,你不必费力气。”
你可以枪毙我,但是不能污蔑我。
宋延辉蹭得起身,大步走到顾孟昭跟前,一把抓住了顾孟昭的衣襟,高高地扬起巴掌。
另外一名公安忙制止他,“宋延辉,不要动粗!”
顾孟昭却无所畏惧,目光湛湛地对宋延辉对视。
宋延辉反而脸红脖子粗,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松开手,冷笑:“你们这些臭老九,就是欠揍。不承认没关系,直接判刑也能去蹲个五年。”
顾孟昭:“您抬举我,我只是一个学生。”
没有任何结果,他们只能把顾孟昭再关回去。
薛明翊去了区公安局,出示证件要探望被抓的顾孟昭。
如果是普通社员,公安局可以随意拒绝探监,但是薛明翊有军职在身,大家没有什么冤仇,基本还是会给面子的。
公安支队的王队长亲自接待。
王队长也是军区转业的军官,虽然和薛明翊不是一个师的,却也亲切得很。
他看薛明翊气质锋锐,目光幽深,修长结实的身体行动起来矫健敏捷,让他整个人都有一种锐不可当的气势。
他不禁暗自羡慕,自己转业后真的不能再和留在部队里的军人比气势了。
他热情接待薛明翊,心里却思忖着怎么委婉地拒绝薛明翊要放人的请求,他可以安排探监、送东西,却没有权力放人。
薛明翊压根就没说求情的话,他主要是来看看顾孟昭的情况。
王队长亲自带他去看,“薛团,我给你备个单间儿,聊一会儿没问题的。”
薛明翊却表示不用,他只是隔着铁栏杆看一眼,都没和顾孟昭打招呼,也不让顾孟昭知道他来过。
顾孟昭看起来神态自若,没有露出什么颓废、愤懑、哀怨的样子,反而很平静淡然。他心下有数,就转身和王队长离开。
王队长不解,“薛团?”
薛明翊:“就看一眼,不会让王队长为难。”
他又不是来托关系的,只是想说一声,让人不要为难顾孟昭,更不要打他。
他敬重有文化有本领的人,那些国宝级科学家、文化人,本身就该让他们在自己岗位上发光发热,跑到乡下种田插秧的,大材小用。
当然政策如此,他不妄言,也不会和政策对抗,就算救顾孟昭也是从事实出发。
确定顾孟昭安全无事,薛明翊就和王队长告辞,又按照计划去革委会找熟人聊一下。
他当兵十五六年,就算再不善交际总也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战友和朋友,而且他这样的性格,不交友便罢,交的便是能实心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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