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飞白也难得遇到这样投缘的朋友,偏偏现在就要分别,有些百感交集。他拍了拍卡尔的肩,道了句一路平安,便没再说些什么。倒是卡尔,故作惊讶地问他难道不值得一个拥抱吗,两人才抱了一下。
这一闹把离别的氛围冲淡了些,广播通知卡尔的航班开始登机。他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向登机口走去,检票后又回头挥了挥手,路窈和闵飞白也冲他挥手道别。卡尔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范围中,两人对视了一眼,回到自己的候机室等待航班。
薛茵已经替他们申请了航线,但这个机场比较小,不好安排。没办法,他们只能从这里飞到便于安排的大型机场,再坐私人飞机回国。
“美女,你一个人啊?也飞D市吗?”
因为临时买的机票,他们坐的是经济舱。这段时间旅行以来,几人别说经济舱,绿皮小火车也是家常便饭了。路窈也不是个矫情讲究的人,有条件的时候必须要享受最好的,条件不允许那当然也是可以接受。
闵飞白刚才把饮料洒到了手上,去卫生间洗手,路窈就一个人先去候机室。这里各种肤色发色的人都有,路窈找了个空位坐下,回了几条消息,静静等着登机的通知。偏偏她想安生的时候有人找事儿,只听得一道男声响起,有人坐到了她身边。抬眼望去,是个长相普通的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此时正一脸熟络地和她套近乎。
“我听你回语音消息用的是中文,就猜到了是同胞。”
男人穿着一身轻奢品牌的西装,脸上架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打扮得倒是斯文,但是讲话很让人反感。路窈被身边的帅哥养高了眼界,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但也不至于讨厌,只是抬头瞥了他一眼,接着低头看自己的手机。
陈帆见她抬眼,看清了路窈的全脸,呼吸一滞。他刚才只看到了路窈的侧脸,已经足够精致,没想到正脸更是惊艳。他眼神更加火热,言语动作也更轻浮了些。
“能在异国他乡遇到,也是一种缘分。我叫陈帆,你也可以叫我Edward。”
他压低了嗓音,让自己显得成熟内敛,读英文时还特意拗了腔调,听起来奇奇怪怪的。路窈没有嘲笑别人的习惯,也不轻易评价其他人,只能希望对方有点自知之明,轻声拒绝他:“抱歉,我更想一个人呆着。”
显然陈帆对自己并没有清晰的认知,他见路窈搭理,自动屏蔽了她话里的内容,得寸进尺地与她搭话。
“我做腕表生意,经常在这边和D市往返,难得遇到同胞。你是在这边读书,还是来旅游呢?D市有个著名的景点,不客气地说,我比很多当地人还要熟一点,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当个导游。”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还做作地用左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抬手时,从袖口里露出一块表,试图彰显自己的财富水平。这是某品牌的经典款,虽然看着唬人,但是价格并不昂贵,只有十多万。
路窈不是什么无知少女,扫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图,皱了皱眉头。她已经很久没遇到过这种普通又自信的人了。自信不是什么坏事,但是这样讨厌真是打扰她的心情。
“不需要,谢谢。我想一个人呆着,你想坐这里那就坐吧。”
不想和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掰扯,反正座位多得是,路窈果断站起身,准备到另一边的空位去坐。陈帆看她要走,有些着急,哎了一声,伸手想拽她的衣袖,却被别人先攥住了手腕。
“注意你的言行。”
闵飞白冷着张脸,手上加了些力道,警告他,直到他迭声喊痛才松手。他去洗个手的功夫,都能有不长眼的来招惹,回国得多招几个保镖。
他和路窈真是想到了一起去,路窈看到闵飞白出现,才发现陈帆竟然想拽她。她以前一直觉得很安全,保镖看起来有点太夸张,现在看来倒是很有必要,能替她挡挡这些讨厌的人。她脸嫩,看起来挺好欺负,等找几个身手好的,统一的工装安排起来,气势上就很有震慑力。
陈帆揉着自己的手腕,倒吸了几口凉气。被闵飞白抓住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的腕骨都要碎了。想撩妹却遇上了硬茬子,他只能自认倒霉,小声嘀咕了几句:“有男朋友不早说。”
这声音不小,至少路窈和闵飞白都听到了,两人对视了一眼,无奈地弯了弯唇,懒得解释。坐到陈帆的斜对面后,路窈看他一脸的不忿,好像还很不服气的样子,有心想气他一下。
今天穿得是一件长袖的衬衫外套,她状似不经意地把袖口卷起来,露出手腕上精致的腕表。表盘和表带镶了满钻,价值上百万。陈帆一直在偷偷关注这边的动向,自然是看清了这块手表。他做腕表生意,一眼就认出了品牌,条件反射地在脑海里快速搜索了一下这块表的市价后,立马收回了目光。
闵飞白也注意到了路窈的动作,一开始只以为她热,顺着她的视线看到陈帆,才明白她在干嘛。他冲路窈露出个迷惑的表情,用眼神问她:有意思吗?
路窈看懂了他的眼神,笑着眨了眨眼算是回应:特别有意思。
对付陈帆这种装的人,就要用更高级的方式装回去。
广播开始通知登机,陈帆一溜烟跑到了最前面,想离他们远远的。看他这个反应,路窈笑得眉眼弯弯,觉得自己的心情真是美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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