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福儿啼笑皆非,又头疼不已,觉得找这个奶娘还真找错了,让所有人心里都起了疙瘩。
但她又不好说她娘,毕竟她娘是为她好。
总不能她娘在前面帮她当恶人,她在后面拆台?
索性就当看不见,好好坐自己的月子吧。
本来福儿还在寻思,娘是不是做得有点太过了。
她见千红一直逆来顺受的,也没做出什么事来,谁知又过了几天,千红终于忍不住了。
连着两次,到福儿这喂奶时,都是欲言又止,眼中含着委屈。
福儿何等人,她在宫里见过太多的装腔作势,自然心里明白,也就坐等着千红做完铺垫,进入正题。
果然第二天,趁着赵秀芬不在时,千红过来找她说话。
未语泪先流。
“夫人,老太太是不是不喜欢我?若是真不喜,我这便回了家去,免得惹了她老人家生气?”
福儿在心里想:若是按照正常套路,她是不是该诧异地问千红为何如此想,千红顺势把她娘做的事一一道出,她不敢置信又震惊,强撑着替亲娘解释一番,然后再对千红稍作安抚,对方借坡下驴便不再提回去的事。
但钉子已经埋下了,她若是个蠢的,指不定还跟亲娘闹矛盾。
这么看,此女也是个聪明的。
可她又觉得对方并不聪明,哪有亲女儿为了外人跟亲娘闹矛盾的?不是理所应当该统一战线?
而且她也厌烦了,还是卫傅说得对,不喜欢就换了,有疙瘩那就让疙瘩消失。
没道理,她还得因为一个奶娘憋着自己。
“我也看出来了,我娘好像确实不怎么喜欢你,既然你想回去,我也不勉强,你做了半个月,等会儿我让乌珠给你结三个月的工钱,算是辛苦你这么多天了。”
呃?
千红眼里还含着泪珠,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福儿。
“那两个小少爷吃奶……”
“没事,我奶也没回,可以自己喂。”
不就是喝油腻的汤嘛,她喝了。
不就是要忌口嘛,她忌。
心里痛快最重要。
卫傅听说了此事,回来后福儿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我在想,若我哪天惹你烦了,你是不是也能这么爽快地不要我了?”
“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不过他还真没说错,如若哪天他让她如鲠在喉,上不去下不来,她指定也不奉陪了。
“你敢!”卫傅威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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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关心千红是个什么心路历程。
总之,她就这么离开了。
仿佛她的出现,就是为了让福儿和卫傅更了解了彼此一些。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这件事过去没多久,萨伦山突然来找了卫傅,为当初举荐千红来官衙做奶娘赔罪。
原来就在不久之前,萨伦山刚知道千红人品有些问题,源头就在她丈夫那笔抚恤银上。
黑甲军对于战死的抚恤银发得很高,从几十两到一百多两不等。
由于千红的丈夫算不得战死,当时发了中等偏下的抚恤银,大概有五十两,并且还有一个官衙给安排差事的名额。
这个名额可以子女用,也可以兄弟用,有点补偿的意味。
问题就出在这,千红按照他们屯里的规矩,和男方还不是夫妻,但她却在父母兄弟的怂恿下,利用举荐她来官衙当奶娘那个差役的关系,擅自冒领了本该发给男方家里的抚恤银。
那个差役名叫察根,千红男人当初进黑甲军就是他举荐的。
他本人也是被千红骗了,一直到男方父母在屯里闹起来,他才知道千红干出来的事。
据男方父母说,千红肚里的孩子似乎也不是他家儿子的,说千红在屯里一直和好几个男人不清不楚,所以家里一直不同意儿子和千红的事。
总之是一团乱麻,谁是谁非,现在人死了,也说不清楚了。
但千红瞒着男方父母家冒领抚恤银是做错了,即使她和她男人有那层关系在,若真是光明正大,应该和对方父母开诚布公来谈,谈这笔抚恤银该怎么分。
她有着身孕,理应分上一份。
而不是拿了抚恤银后,又躲进官衙,以此来压男方的父母。
据说当时听说千红去给安抚使大人的儿子当奶娘后,男方的父母就不敢再闹了,还是等千红后来回去后,事情才闹出来。
当然,这是后话。知道这件事后,福儿十分庆幸自己当初的感觉是对的,没留这个人。
而此时的福儿正捏着鼻子喝汤,有很多油的那种汤。
按照民间的说法,想要奶水多,就得多喝汤。
卫傅看她喝汤的模样,也是心疼不已,可孩子又不能没奶吃。
不过福儿的磨难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黑城突然来了几个人,这几个人给她解了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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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嗝……下……”
小喜子哭得眼泪鼻涕齐流,还直打嗝。
福儿本来还有些高兴的,这会儿成了直皱眉。
卫傅的脸色也从高兴成了嫌弃。
“你能不能不哭了啊?”
是殿下,是殿下呢,以前殿下就是这么嫌弃自己的。
小喜子激动地又嗝了一声。
除了小喜子,还有陈瑾。
跟几年的陈总管相比,此时的陈瑾脸上多了许多风霜,似乎这几年日子并不好过,两鬓斑白,格外显得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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