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前正在复健练习用假肢走路的顾星接到疗养院的电话,说那个人醒了。
顾星忘记那一天自己坐在康复中心多久,才想起给疗养中心回复知道了三个字。
推开那扇门之前, 他想过无数种重新再见到对方时候的模样。
可真的看着那张陌生的面孔, 清醒的看着他时。
顾星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这五个月来他一次都没有去看望过对方, 偶尔会接到疗养院医生的电话说着那个人的进步, 说着对方暗自希望自己去看望他。
这些统统都被顾星用工作忙当借口拒绝了, 直到今天早上疗养院那边再三表示, 对方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可以出院时。
顾星花了一个上午将客房跟家里收拾过, 又去给对方买了各式各样所需的生活用品。
他下午就到了疗养院附近, 坐在车上抽完了整包烟才上去接人。
“就跟我一样吗?”某个只剩下七岁之前记忆的人, 还对他的假肢跟受伤这件事情念念不忘。
“不如你, 你还不去洗澡?”顾星不想跟他继续交谈这种没营养的话题,看到他身上还穿的是那套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衣服, 拧紧眉头。
“我现在去。”
阿星一看到他不满意的表情连忙站起身来,快步小跑进了客房将床上的干净衣服拿上去洗澡。
“遭了!我忘记跟他要院长妈妈的电话了!”
抱着衣服走进洗手间的人, 终于想起了自己刚才出门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阿星想着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 握拳给自己鼓气, 决定准备等洗完澡再去询问对方。
二十分钟后, 阿星穿着全新的衣服打开客房门, 门外一股飘香的饭菜香味让他不由自主的顺着那股香味,一直走到餐厅的位置。
顾星正在拆除那些从饭店送过来的保温盒,瞧见他走过来指着一旁的凳子,“坐下一起吃。”
阿星望着那各式各样好看又很香的食物,乖乖坐到了凳子上去。
疗养院内的食物都是为了他的健康考虑,每一样都很寡淡无味,阿星都快忘记了这个世界还有很多食物是很好吃的。
比如眼前的这一桌子饭菜,每一样就好吃的他舌头都差点被咬掉。
领养人在他心底又被加了一分。
等饭后阿星主动去将餐桌上的盒子都清理收拾干净。
顾星坐在那里看着对方勤快的动作跟态度,想到多年前他在孤儿院外见到的那一幕。
那时的阿星也是这样,每天都在力所能及的为院长妈妈减轻生活压力。
“喵?”
雪白团子一样的大猫跑跑了出来,围着那道忙碌的身影也跟着转个不停。
“默默你好。”阿星悄悄蹲下身去,快速伸手摸了一下大猫咪的脑袋。
毛茸茸,暖乎乎的手感超棒。
想到这#J时G 是他失忆前养的猫咪,阿星觉得更棒了。
他大胆的扭头看向那边还坐在餐桌跟前的人,“叔叔,我可以抱一下默默吗?”
只比他大俩岁的顾星,今年才二十六岁的顾星冷眼看着这个今年二十四岁的人叫他叔叔。
“那是你的猫,问我不如问它自己。”
某个身高一米八,年龄二十四的青年穿着棉拖鞋蹲在地上,用糊弄猫咪的语气询问对方,“默默,我可以抱抱你吗?”
“喵喵喵?”
三岁大的白猫冲着这位曾经在下水道将自己捡回来的主人喵了几声。
阿星就当这是默许了,他伸出俩只手将对方是地上抱起来放入怀中,暖乎乎的大猫咪就这样趴在他身上带着足足的分量。
第一次抱到猫的人,脸上是压制不住的开心,还抱着猫去了顾星身边给他看,“叔叔你看,它不会抓我耶。”
以前孤儿院的义工总说不能靠近猫咪,猫咪都会抓伤人的。
那时候有一只野猫经常从厨房后面溜进来找东西吃,每一次义工姐姐看到就会用拖把将猫猫赶走。
这也导致孤儿院内的小朋友,都只远远见过猫咪从来没有摸过,更没有这样抱着对方的机会。
顾星顺着他的话语看向那只贴在对方怀中的猫咪。
这只猫是三年前他在乐园街七号看到的那只小猫咪,当天被金执明从下水道带回家后,没多久这个房子内就一个人都没了。
好在金执明为对方准备好的猫窝还有猫粮都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它独自咬破了猫粮的袋子还打开了厨房的水龙头饮水。
就这样独自度过了俩个月的时间,金老爷子带着人过来处理房屋时,将乐园街七号那栋房子内所有的物品都销毁处理干净。
唯独将这只独自顽强生存了俩个月的小猫留下来,带回了金家大宅养着。
乐园街七号的房子如今已经卖了,他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位于城北圣都街道11号,同样的独门独院住宅,小区外的保安跟物业都管理严格,严禁外人进出。
阿星抱着猫咪看着餐厅里头,一脸沉思的人,他鼓足勇气提起自己的另外一个需求,“叔叔,我可以跟你借一个电话吗?我想联系院长妈妈。”
顾星回神,将手机从口袋内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在对方要打电话之前他才开口,“在疗养院时,那些医生跟护士应该有告诉过你,你现在不是七岁是二十四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