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锁春谷。”
“轰——”,薛闻笛感觉眼前看到了灿烂的烟花。
什,什么?
他难以置信。
薛思也很不解:“我刚刚和你说过了,我新建了门派。”
薛闻笛傻了眼:“那这竹屋,这个地方,怎么——”
怎么和锁春谷那么像?
薛思垂眸:“怕你醒了住不习惯,就照着原来的房子重新建了。”
薛闻笛怔了怔,感动到一塌糊涂:“师父,这天底下还是你最疼我!”
“嗯。”薛思轻声应着,“明天,我带你见见你几个师弟。”
“师父你放心,我一定担起大师兄的责任!”
薛闻笛信誓旦旦,很快接受了新的身份。
只是他没想到,师父新建的门派,很不简单。
第3章 来见见吗?
次日,又到了例行公事的时候。
薛思给窗台上的香炉换了香料,捏着那根狗尾巴草沾了些清水,扫了扫自己的徒弟。薛闻笛被脸上湿漉漉的水汽惊醒,迷迷瞪瞪地说着话:“师父,你干嘛一早就闹我?”
“给你洗洗脸,去见你两个师弟。”
薛思手指一捻,草尖就顺着薛闻笛的头顶擦到了肚皮,逗得对方咯咯直笑:“我就一泥人儿,哪需要洗脸啊,又不会被看出来。”
“邋遢。”
薛思虽是这么说,神色却是极尽温柔的,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薛闻笛便乖乖地任由他里里外外扫了个遍,许是人清醒了些,想得就多了起来:“师父,你为什么用这根野草给我洗脸?”
“那用什么?”
“帕子啊什么的,”薛闻笛沉吟片刻,“我记得你有一方素白的绣着一尾银鱼的帕子,以前我从屋顶上滚下来摔了个狗啃泥,你还用它给我擦过脸呢。”
“有这回事儿?”
“有啊。”
薛思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回道:“好像是有。”
“本来就有。”薛闻笛皱眉,尽管他现在被封印在一个泥娃娃体内,薛思并不能完全看清他这细微的表情,但听着他说话,做师父就已明了。
“嫌弃这根狗尾巴草?”
对方点点头,薛思又道:“它是你坟头长出来的,我认为很合适。”
薛闻笛一时哽住:“怎么合适了?我喜欢你那张帕子,又不喜欢这个。”
薛思闻言,似乎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那帕子用来裹那把弯刀了,很脏,等哪天我洗干净,再拿来给你。”
薛闻笛愣了愣,心头又泛起一丝苦涩:“师父,是徒儿连累了您,徒儿知错了。”
他深知薛思品性,喜静也喜净,心身从来都是一尘不染,而如今,为了自己,竟也甘愿舍下那些清净之道,落入这凡尘之中。
薛思这回没有猜出他的心思,只当他又想起了那些不堪往事,就安慰着:“不论如何,你始终是我唯一的徒弟。如今从头来过,就不必为过去伤怀,安心养伤便是。”
薛闻笛感动到无以言表,只是呜咽着连连点头。
薛思轻笑:“这十年过去,怎么比以前爱哭了许多?”
“因为,”薛闻笛有些不好意思,“过尽千帆才发现,还是师父你最好。”
薛思但笑不语。
师徒二人絮絮交谈了一会儿,薛思便捧起那个泥娃娃,放在肩上,缓步出门。
薛闻笛还是头一次站在师父肩头,只觉新鲜刺激,更有几分拘谨和赧然,竟是动也不动,兢兢业业扮演起了一个泥娃娃。
薛思没有再和他说话,像平常那样,衣袂翩翩地踏入正殿。
门下弟子纷纷行礼:“拜见掌门!”
“拜见师父。”
傅及与曹若愚各自站在队伍最前头,抱剑而立。
薛闻笛的目光这才稍稍动了一下。
这就是他的两个师弟?
傅及发现今天师父肩上多了一个精致的泥娃娃,有些好奇,刚想问,就听薛思道:“今天我不回去,看你们练剑。”
傅及愣了一下:“师父您的意思是?”
“准备一下,晚些时候,可以和为师切磋几招。”
薛思沉静如旧,傅及却难掩心中激动:“是!弟子一定好好准备,不负师父教导之情!”
薛闻笛瞧着他,这个师弟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眉眼间多有浩然侠气,甚是讨喜。目光再一转,发觉另一个师弟的视线正巧落到了自己身上。
“师父,您今天怎么带了个泥娃娃?”
曹若愚歪头,有些好奇,薛思道:“你大师兄送的,他暂时回不来山门,临走前,便送了我这个。你们先见见,就当与他本人碰面了。”
曹若愚闻言,当真冲着那个泥娃娃招招手:“大师兄好,大师兄有礼。”
薛闻笛无言以对。
曹若愚也是个斜眉入鬓,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就是言行举止相较于傅及都略显孩子气,看上去也没对方成熟,因此薛闻笛猜测,他可能排行最小。
“去准备吧。”
薛思又一次发了话,二人应声离了正殿,先行去了校练场。
薛闻笛见状,就和师父贴耳,窃窃私语:“师父,我那两个师弟都叫什么呀?”
“高一点的叫傅及,傅无缨,你二师弟,矮一点的叫曹若愚,曹无衡,你四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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