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正殿后有一扇密门,可以通向聚魔池。”
薛闻笛手上动作一顿:“先吃饭。”
“好。”薛思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各怀心思,又很默契地不去触碰对方的秘密。
薛闻笛被带到另一个地方,薛思找了张凳子将他放下来,叮嘱他不要乱跑,就转身进了厨房。
薛闻笛从窗户那里翻进去,脚尖刚落地就捂着腰直抽气,闷哼着这里疼那里也疼。薛思无奈地给他揉了揉,嗔怪着:“不是让你坐着吗?怎么翻窗户?”
薛闻笛笑着:“一个人待外面心里不舒服。”
他指了指墙壁上光怪陆离的黑影,眨眨眼,薛思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半晌才应着:“下次走门。”
“知道了。”薛闻笛又靠在他身上,催促着,“早饭呢?我们吃什么?”
“喝点粥吧。”
薛思决定先淘米,薛闻笛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他身上。他去舀水,薛闻笛就去捏他的指节;他去生火,薛闻笛就往里边塞两把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碎木屑;他去切葱,薛闻笛就将两个鸡蛋放到案板上,嘀咕着:“这个这个。”
“嗯。”
薛思往煮沸的粥里倒了些蛋液和葱花,薛闻笛的肚子就咕噜叫了两声。他趴在薛思背上,像是在征求这人的意见:“你喂我吃吗?”
“嗯。”
薛思觉得他黏人了许多,明明知道自己会答应,但还是问东问西的。
他盛了两碗热粥,薛闻笛又问:“可以坐在你腿上吃吗?”
“好。”
薛思抱他到腿上,但是厨房的桌椅也小,不是那种吃饭的大桌,这样就显得薛闻笛很大一只,但他不介意,依旧吃得欢快。
薛思问他:“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嗯。”薛闻笛咽下一口热粥,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无事献殷勤。”
薛思又舀了一小勺热粥,放在嘴边吹了吹,才喂给他,薛闻笛笑了:“我这也算献殷勤?”
“算的。”薛思轻声道,“我喜欢,就算的。”
薛闻笛愣了愣,凑过去亲了他一口:“那你去聚魔池,能不能带上我?”
“不可以。”
薛思断然拒绝。
薛闻笛抿了抿唇:“为什么不可以?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知不知道?我们要同舟共济,患难与共,明白吗?”
薛思看着他那副喋喋不休满口大道理的模样,不由轻笑:“不行,不可以。”
薛闻笛闷声不言。薛思又问:“粥还喝吗?”
“喝啊,我从不和自己的胃过不去。”薛闻笛张着嘴,薛思就继续喂他。
只是薛闻笛看着兴致不高,似乎是有点不开心。他思量着怎么才能偷偷跟着进去,但目前这情况,他不是薛思的对手。
薛闻笛微微叹着气,薛思忽又说道:“我今天只是去查探一下聚魔池的情况,暂时还不会行祭祀仪式。”
薛闻笛一愣,嘴角还沾着一粒米,像是没睡醒似的,呆呆的。薛思给他擦了擦嘴角:“复苏聚魔池的过程很麻烦,需要长鲸行献祭。”
薛闻笛的眉头不由自主微微蹙起:“我之前听说你们是要活人献祭的。”
“活人祭祀灵气太少了,不够。”薛思摇摇头,“天下名剑,只有长鲸行代代相传,剑身早已凝聚了庞大的力量,所以用它来献祭更合适,也不需要牺牲太多的人。”
他说着,模样端庄,眼神又温柔又缱绻,和从前别无二致。薛闻笛恍惚之下,难免又伤感:“那小雪真得好厉害,能驱使这样一把名剑……”
他话还没说完,就闷哼起来,一阵抓心挠肝的酥麻感从腰上直冲天灵盖。薛闻笛拍了薛思一巴掌:“你又掐我?”
对方不答,但明显脸色不好。
薛闻笛佯怒:“你这人,喝醋长大的吗?我跟你讲,要不是你跟了我,你见到小雪还得叫他一声舅舅呢!”
话音刚落,他就被薛思整个抱起来,那人问他:“我不厉害吗?”
薛闻笛忍不住要笑:“你厉害,你床上最厉害。”
如果薛闻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那么他打死都不会笑的。有时候恃宠而骄也要付出点代价,薛闻笛实打实地痛了。
曹若愚也实打实地痛了。
顾青说让他御剑,会快些,结果他刚踩上去就摔了个鼻青脸肿,还是顾青施术,稳住了剑身,才勉勉强强到了临渊。
在山门外,曹若愚摸着自己肿得老高的脸,莫名的近乡情怯,对顾青说道:“姐姐,你回去吧,我就送你到这儿,我要去找我师兄和师弟了。”
顾青沉默片刻,问道:“临渊没有你想见的人?”
曹若愚默然,从怀里取出那面九转还魂镜,递给顾青:“姐姐,这面镜子麻烦你交给文长老,你就跟他说有缘我们再见。”
顾青不多言,接了过来,曹若愚勒紧剑袋上的细绳,有些紧张:“那姐姐,我先走了。”
“小楼教你的灵术,会了吗?”
“会了。”
“你找到人先给我来信,不要自己做决定。”
“好。”
曹若愚点点头,便负剑下山。
顾青望着他的背影,有点失神。她握着那面精巧的镜子,突然大喊:“平安就好,不要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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