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他本已抓了些小兽,这才确定了少年给出的地点并非作假,可还没等到他将那小兽带回去,周遭便又是出现了变故。
天玄宗的钟声在不知何处响起,那沉闷而又响亮的声音仿佛一下下地砸在了众人的心上,不少人都担忧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更是不少弟子匆匆忙忙地向着那方地界赶去。
越沧初入这天玄宗,对于这钟声背后的意味完全不明,更别提他缘殿的身份似乎也与这天玄宗并无太大的干系,索性依旧带了东西往那木屋的方向走去,倒与众人的方向截然相反。
他修为高深,人少后一个提速便是很快到达了木屋,入目便看着少年将那一包包捆扎好的药袋往那每日所背的竹篓里放,动作虽然有条不紊,却不难看出其下的慌张。
“师兄可要我带你去那钟声响起的地方?”结合方才人群的骚乱,越沧也只能想到这一个使谢清微失态的原因。
果然,听闻他这句话,谢清微手中动作猛然顿住。
越沧从侧面看去只能看见少年抿了抿唇,皱起眉的样子,却是有些犹豫而挣扎。
“我看那钟声敲得很急,不少人都赶了过去。”有挣扎便是想去,至于其中那些不能的缘由,越沧可不在乎,见少年如此神情,索性随意开口,暗推了他一把。
“劳烦师弟。”谢清微很快决定下来,转眸看来,却并未带上那已然被他装满的竹篓,而只是随手拿了几包就近的药材,“我修为不足,还望师弟不要在意我,快些才好。”
越沧挑眉看向神色平淡却难掩担忧的面前之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一次越沧几乎没有掩饰多少修为,仅是把魔气遮掩了一番,但担忧心切的谢清微却似乎并未在意这些,等到两人到达声源所在之处时,竟是隐隐比其他较远处的弟子们还要快上几分。
这巨大的古钟几乎是悬浮在一方圆台之上,这圆台在大殿的后方,平日更是鲜少有人经过。
只是此时,这古钟缓缓停下摇晃,圆台上那一个血迹斑斑的人影却是并未随着那古钟声音的停下而消失。
而最令人感到惊讶的却是,就连越沧,也认识这台上的人。
“何彦,你怎么了?”姗姗来迟的长老们无暇顾及已然站在圆台一侧的越沧和谢清微,看见台上那个身影便已然视线一凝。
越沧这才发现,那位昔日的掌门,此时却是站在一众长老之中,显然他还未登上那个位置。
台上那个被称呼为何彦的人便是那日后的何师兄。
越沧这才想起,不论是此时还是日后,谢清微虽说身份一直有所改变,可那大师兄的名头却从未变过,却依旧称呼这何姓男子一声师兄,确然有些蹊跷。
此时的何彦浑身是伤,就以越沧的眼里都觉得几乎没有多大存活的可能。
长老们对谢清微的视而不见是真,对那何彦的关怀也是真。
不多时,一众长老便已然围聚上去,此时陆陆续续到达的不少弟子听闻台上那人名字,眼中也均是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我无事,只是师父,求您去救救知行。”何彦抿了抿唇,挣扎着拉着面前长老的袖子说着。
“胡闹,他一还没有开始入门修炼的孩子,你怎么能带他去?”听闻这个越沧同样熟悉的名字,长老声音之中更是带上了几分叱责,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已然浑身伤痕累累的徒弟,他并不敢将话说得太狠。
“如今门内正是多事之秋,如果魔修趁此机会攻打上来,举门对抗勉强还有保下宗门的可能,但如果派人去寻。你又不是不知你知行师弟不会半点修为,在那边险要的地段,想要前去便需修为高深,若要将人找到保回,这样的人选,在宗门只有几人。”一长老顿了顿,面露不忍却心狠地开口道,“更不用说他一没有修为的孩子,怎么可能还能活下来。”
这般,便是要放弃了。
台上的何彦显然也听出了长老话语之中的意思,抓住对方衣袖的手微微松了松,眼中却还有几分固执。
倒是越沧身侧靠得近的弟子听见了双方对话,再看台上浑身伤痕的人,狠狠地抿了抿唇:“什么知行,那孩子就是个拖累,那日我看着他追着师兄出去的。如果不是那孩子自己顽皮非要跟着,师兄又哪里会受这么重的伤。”
他不忿地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引发周遭窃窃私语的讨论声。
至少越沧一眼扫去,不少人眼中流露出的是同样的愤然。
何彦此时的地位,俨然媲美日后的谢清微,不少对谢清微这个大师兄落井下石的弟子,在看到面前这位何彦师兄时却是一脸担忧。
只是这些人并不知,那个孩子在他们师兄心中的地位,这般发泄愤然的话倒是让台上本来已然绝望的人又挣扎着动了动。
这般动作显然有些影响到他本身的伤势,越沧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未动作。
连他都能察觉一二的伤势,那些自上台后便不断输送灵力,早已将对方经脉情况探查地一清二楚的长老们又岂会不知,看着这让他们骄傲的弟子这副模样,也是微不可查地一叹,一边小心安抚,倒是对外面私语的弟子们有些不满。
“我还能救治何师兄。”一直安静站立在一侧的谢清微不曾加入到旁人的议论,在台上长老们已然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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