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上的掩饰,越沧极为自信,倒也不担心对方察觉出什么,更不用说哪怕察觉出什么,他也并不在乎,见对方看来,索性认真对视过去。
却反而是他这样一个回视,让少年收敛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坚定应道:“那禁地我可以带阁下去,不过先得将那暗算者找出来,交给我们处置。”
“本座对于天玄宗可不算熟悉,这或许还需要些许配合。”越沧答应地轻巧,为了取信少年,他便也将自己目前所知晓的一些告知了对方,“那日你们看不见那个旁人的缘故是那时出手的只有一个书灵。书灵的背后还有其他的幕后之人,可我目前所能掌握到的信息也就只有这么多。”
“或许还要加上一条,并非魔修。”越沧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魔修之地的道路他检测过一遍,并没有什么出入留下的痕迹。
要知道实力为尊的魔修如果真要闯入仙修之地,早就大大方方地大战四方了,根本不需要动用什么阴谋诡计,他们的实力便是最强的阳谋,更不用说这天玄宗虽然在修仙之地尚有几分威名,却也不是什么天材地宝众多的地段。
耗费这个精力来天玄宗捣乱,倒不如在魔修之地多争夺几块地盘来得痛快。
只是这个对手虽然不是魔修,却也显然不知用何种方式,身带魔气。
越沧敛去眼底情绪,并未将这一发现告知。
不然他无法解释为何对于禁地之中的魔气和那月姓弟子身上的魔气他有一股熟悉的感觉。他为何会去过禁地,为何会感受过这些魔气,都无从解释。
但方才他已然说出的几点显然已经足以让谢清微认真起来并相信他所说的话。
“如果是书灵,那么附身的地方一定不会离天玄太远,这一点我们会尽快查清。多谢告知。”谢清微声音淡淡,眼底却有一丝越沧不知是不是他错觉的温和。
说是因为谢谢他给出消息,越沧却是不信的。
他轻声应了一声,虽未打探出关于阵法和禁地的事情,却也有些收获。
他本以为对于禁地所知甚浅的谢清微,知晓得要比他以为的多得多;那枚他颈侧的魔印在谢清微所说之言看来,恐怕是他身体之中缺乏魔魂所致;最后的一点则是谢清微对待他的态度,有些自发的熟稔,实在不似他所认识的那个谢清微。
三言两句草草告别谢清微,回到自己洞府的越沧心下有几分波动,却也很快再次投入到了那阵法的刻画同材料的搜集之中。
这么一个忙碌,倒是让天玄宗关于缘殿新弟子和谢清微的传言淡了不少,没了那层越沧送去吃食的主动,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也少了许多,谢清微在门内便又成为了那孤身一人的时候。
只是越沧鲜少出洞府一步,大多时候都在闭关刻画阵法,自然也不知晓在他闭关这段时间内,门派之中已是悄然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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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越沧出关已然是不知多少日后的清晨,当他看到那本桌角的食谱,回想起竹屋里的谢清微时,地面上已然刻上了一遍又一遍的符文和阵法。
拥有着谢清微那些许提点已然足以让他领悟许多小阵法的窍门,至于小书灵所以为的最为复杂的阵法叠加,对于越沧这个实力高深的人来说却是再为简单不过。
拥有魔气和灵气两种力量还能一直坚持没有爆体的他,早便掌握了对于力量的绝对控制,这般简单的压缩调和,在他手上却是小菜一碟,倒让察觉到自己有机会亲眼见证记录的阵法被刻画出来的小书灵有些兴奋和激动。
越沧提着准备好的食盒来到谢清微竹屋的一路上,被不少眼尖的弟子瞧见,只是这次,却连一点故意“小声”说道谢清微不适,不配同他缘殿弟子交友的人都没有了。
这让越沧心下有些惊讶,后知后觉回想起他似乎曾经被嘱托过照顾谢清微任务的越沧心下突然生出一丝心虚,却也很快被他抛在了脑后。
竹屋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静,同他的主人一样,一切都被安置地井井有条,并不杂乱。
地上还有些许灵植,似乎同上一次所见没有什么不同,但越沧仍是一眼看见了不知在角落里放置了多久,都有些被上面的竹条遮掩的竹篓。
谢清微竟然有一些日子没有背他的竹篓外出采药,这倒是与越沧心中那个少年谢清微的形象有些截然不同。
他没作多想,便是用神识将竹屋内外扫视了一番,却是没有在屋内发现那个喜静的人影,反而感知到了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那个疑似正在修炼的人影。
越沧将食盒放置在了屋外的石台上,加了个小型阵法保持着里面东西的温热,这才返身朝着神识感知到的那个方向走去。
那一侧的树林之间有着丰沛的灵气流动,越沧刚走近,便更是听到那沙沙作响的枝叶声,挥动着什么的声音,以及那细微的喘/息声。
随着枝条向被像旁侧移开,那林中人影便也彻彻底底展现在了越沧的眼前。
不过是一段时日未见,少年仿佛被注入了一股不明的力量,那单薄瘦弱的感觉褪去了不少,此时更是简单束起发,穿了一身再简单不过的青衫,以树枝作剑,认真地比划着。
那招式之中的凌厉,使得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灵气划痕,更不用说当此时的谢清微换上一柄宝剑又会有如何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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