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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轻霂说:“那谁说得准,你敢动手杀我,就不会动手杀别人?出了事,还得本王善后,你想得美。”
    路千棠又露出他骗人惯用的表情,说:“殿下真是小心眼,我可没有这么想,不然——”
    路千棠又半跪在他腿前,说:“我要是连累了殿下,就用嘴伺候殿下,殿下满意了吗?”
    萧轻霂看他一脸正经,耳根红了半截,觉得好笑,故意伸手捏他的耳朵,说:“耳热什么?还没做就不好意思了?”
    路千棠把他的手打开,挑衅地笑笑:“不过,殿下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当然如果这是殿下遗愿的话,卑职会考虑考虑的。”
    萧轻霂哼笑:“是谁的遗愿还不一定呢。”
    萧轻霂手指在空中竖着划了一道直线,说:“你最好能配得上你的姓,要是爬不上去,本王一定亲手把你的喉管割开,瞧瞧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灵药。”
    路千棠莫名的有些血液翻涌,萧轻霂那张脸实在是蛊惑性十足,他在自己的喉咙上也比划了一下,笑说:“原来殿下喜欢玩这种,那殿下下手一定要快,不然就不知道是谁的血先从喉管里淌出来了。”
    第13章 赌局
    路千棠走出瑾王府的时候整个后背都湿透了,额角还因为情绪过激而跳动不止。
    他说了一半真话,另一半是连蒙带编的,宫闱秘事他上哪知道,话本子确实听过,他只是把零碎的东西联系起来进行了一些合理的猜想——看样子是蒙对了。
    路千棠回京西营的路上还冷汗涔涔,萧轻霂要看诚意,他就得真的拿出诚意,嘴上虽然插科打诨,但路千棠心里清楚,萧轻霂把他当成一个赌注,只有这个赌注能让人看见有赢钱的希望,萧轻霂才会愿意在他身上下注。
    姚章在朝内一手遮天,他眼前无非两条路可走,要么倒向姚家,要么站到姚家的对立面。当初凉兖狼骑大败,纳蛮人一路打到锦屏山,是姚章的儿子姚安带领京城守备军击退了外敌,事态平息后姚安领了兵部侍郎,甚至接手了凉兖狼骑,做了凉兖参将,姚家势力便更加如日中天。
    路千棠要从姚安手里抢权,就是跟姚家争权,且不说胜算多少,就算再退一万步,姚安手里的兵符沾着当初狼骑弟兄们的血,路千棠心里膈应。
    他对萧轻霂也知之甚少,他只知道瑾王明面上和太子一条心,而梁王是姚章的外孙,姚章人心不足,逼官家换储之心恐怕久矣,而太子之所以还没被扔下储君的宝座,也是因为他母妃娘家戚氏一族逐渐揽了兵权,戚贵妃的兄长戚步庄正是当朝兵部尚书,恰好压了姚安一头。
    眼下大齐共有三支铁骑,一是凉兖的狼骑,二是梁衮的铁骑,三就是扬荆的水师,这支水师的统帅饶思幸,正是太子的表弟。
    路千棠不信萧轻霂这种人会真心依附太子,他虽不知宫墙内都发生过什么,但萧轻霂宫里住得好好的,在他生母死后便搬了出去,定不是出来养病的。
    萧轻霂既然站在太子身边,那姚家必然是一道大坎。
    路千棠想赌一把,赌萧轻霂借太子的刀,斩姚家的势。
    正元帝手中几乎无实权,所幸戚家内敛,并未显露不轨之心,姚家是帝王心里的尖刺,若是太子顺利即位,戚家势涨,久而久之,姚姓消失也不会是什么天方夜谭了。
    路千棠自己心思不纯,便能感知到萧轻霂也绝不是没有图谋,只是他不知道萧轻霂想要什么,未知才最让他不安。
    与虎谋皮,不是虎死,便是他死。
    黑赌场的事情其实非常棘手,且不说那些受着皇亲贵胄庇护的地头蛇有多少,光是这种丧尽天良的人命赌场能悄无声息地在天子脚下为非作歹,就知道定是有大人物撑腰。
    这些事情起初也被压着,告到官府没人受理,那些文官小吏大多也是花钱买的官,政事一窍不通但趋利避害四个大字倒是在脑门上发光发亮。
    后来失踪的人多了,官府捂不住,上报后这事又被分给了京西营,兜兜转转落在了路千棠手上。
    那赌场藏在花梦里的地底下,有离坊本就鱼龙混杂,花街柳巷也总是昼夜不息,上头是推杯换盏,下头藏了人命,来来往往的那些人,也大多是心照不宣,没人多嘴,也没人敢多嘴。
    路千棠带人暗访了许多天,这赌场白日里是六面骰,入了夜就是斗狠兽,来玩儿命的绝不是活腻味了,大多是输得惨,老婆孩子都卖了也还不起庄家的钱,这条唯一的“生财之道”就会向他们敞开。
    路千棠总觉得打探来的消息模棱两可,便在当天晚上去了一趟花梦里。
    已是八月下旬,傍晚的风仍挟着暑热,花梦里处处都是莺燕之声,香粉之气,那个赌场明面儿上的酒楼叫飞喜楼,看着倒也大气,只是名气不如江南里的古井楼,古井楼的佛跳墙与烤鹿筋颇受喜爱,至今无人能出其右。
    飞喜楼的菜品虽不如古井楼,但也不是寻常百姓吃得起的,贵胄们来这里宴饮作乐也方便,边上就挨着棋缘馆,大多是这边玩过叫人伺候也方便。
    路千棠带着手底下的两个总旗进了飞喜楼,寻了个靠窗的雅座落了座,三人都换了常服。那两个总旗年纪比他稍大点,清秀些的叫薛纹,个头高的叫冯善,他们的资历按理说都比他深,在他手底下听他调配,心里到底是不怎么服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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