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很是听话地撂了小碟,坐到了他边上。
萧轻霂突然扳着他的下巴咬了一口他的脸颊,嘴唇缓缓贴上他的唇珠,轻声说:“那给我尝尝。”
萧轻霂在他身上讨了一个绵长的吻,唇齿间充盈着芝麻的熟香,路千棠有些没反应过来,双手不自觉地攀在他的肩上,舌尖被领着缠来绕去,只能微仰着头去接他的吻,发出小动物喘气的哼声。
萧轻霂用力地吮了他的舌头,路千棠有些吃痛,齿间骤然一紧,他的那颗尖牙磕在了瑾王殿下的下唇上,粘腻的吻间瞬时满是血腥味。
萧轻霂啧了一声,放开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说:“怎么还咬人。”
路千棠这才瞧见他的下唇被碰出了血,有些手足无措,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地又贴了上去,细细地把他的嘴唇上的血迹一点点舔掉了。
这举动实在让人没法无动于衷,但瞧过去他眼中又是一片澄澈,恍如晴日下的镜湖,让人觉得对着这样的眼睛起歹念真是情何以堪。
萧轻霂屏息半晌,才无奈叹息着把他从身上拉起来,声音也柔下来,真像哄小孩一般,说:“还要跟鱼玩吗?”
路千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像是在猜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半晌才拽着他的袖子说:“不玩了。”
萧轻霂点点头,说:“端午节嘛,就该拿点东西辟邪去灾的,我瞧人家小孩都挂香囊,也给你一个。”
路千棠看着他从身上掏出一只香囊,只是与往常见到的那种不同,是个环形镂空的小香囊,瞧着倒像是一块白玉玉珏,模样很是精巧。
路千棠接过来就闻到一阵清凉的味道,有些纳罕,说:“里头是什么香?闻起来凉凉的。”
萧轻霂想了想说:“大概是金银花、薄荷、荆芥,还有蔓荆子什么的,专门叫人给你调的这个,让你下下火、去去晦气。”
路千棠在手里把玩了半晌,笑道:“我哪那么多火……”
路千棠说着看了他一眼,探头过去悄声说:“殿下才要下下火。”
萧轻霂抬手就用折扇敲了他,说:“你再狼心狗肺一个。”
路千棠缩了缩,又凑过去亲了他的脸颊,讨好般地跟他笑,说:“谢谢殿下。”
萧轻霂被他这副样子逗得心情甚佳,唇角噙着笑,眼尾微挑,说:“你要给我的东西呢?”
路千棠犹疑了一下,手指在领口摩挲了好一会儿,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我昨天去了一趟仲烟里的寺庙,求了一根红绳回来,把它缠在端午节的五彩绳里了。”
他这才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根五彩绳,握了瑾王殿下的手,慢条斯理地给他绑在手腕上,看他的眼神近乎虔诚,说:“希望殿下百病不侵。”
萧轻霂安静了一会儿,笑说:“你倒是喜欢信这些东西。”
路千棠晃了晃那只小香囊,得意道:“你不也是。”
萧轻霂轻轻叹了口气,微抬手腕打量了一下这根不一般的五彩绳,又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脸,说:“放心,不会再病了。”
路千棠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还没问出口,就被额头上落下的吻打断了思绪。
他听见那位殿下轻声说:“你待在我身边,就比那些神言妙语都好。”
秦欢翎得了吩咐叫人在营地边上都插了艾,放低了声音说:“副将说了,我们也图个吉利,辟邪驱秽,往后京西营里的那群人再来寻衅,都不准理,这是郢皋,犯不上跟他们动手。”
秦欢翎说着瞥了一眼那个伤还没好全的倒霉兵,指了指他,说:“前车之鉴啊,都记住了。”
他说着又看向那个兵,说:“为了捞你,咱副将真是没少被人甩脸子——你们自己心里掂量清楚,咱在梁衮是头一份,但现在就他娘的什么都不是,不管什么,就都得忍着,多的是人想瞧我们自己出乱子。”
他说完喝了口茶水,说:“虽然过节,但是不要偷酒喝,不然逮住了够你们吃一壶的。”
底下唉声叹气地应了声,里头有个骑都尉叫陈宣的,中等身形,平日里不温不火,早先和秦欢翎一起参的军,和他关系一直不错,这会儿瞧总说这话的人不在,忍不住发了问:“平日副将不都在营里待着,怎么今天没瞧见他?”
秦欢翎突然神采飞扬起来,故弄玄虚道:“哎呀,这可不能说,让头儿知道了要扒了我的皮。”
这些人顿时都骚动起来,七嘴八舌地要听个所以然,秦欢翎啧了好些声,说:“你们别害我啊,咱头儿有佳人相约,这种事能乱说吗?他可不叫说出去。”
那阵意味深长的起哄声快要掀翻营房的顶了,秦欢翎一脸志得意满,说:“哎呀,别看他上了马提着刀凶成那样,一说起这个,脸都红了,啧啧啧,你们是没瞧见,眼神飘忽,脸皮子薄得很。”
陈宣哼了一声:“你还敢乱说,小心他回来真扒了你的皮。”
秦欢翎仍旧眉飞色舞,说:“哎!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他不就不知道了——都还听不听?”
营地里一说起美人佳话一个个的比谁都积极,秦欢翎更是上蹿下跳,添油加醋胡编乱造了一通,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自己往被撵去说书的道路上推了又推。
他们这边正说着,营房的门被哐地一脚踹开了,几个穿着京西营官服的兵态度蛮横地闯了进来,嚷道:“不好意思啊兄弟,我们营里有人丢了点东西,四处找不着,来你们这瞧瞧,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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