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鸣见的确是自己母妃身边的人,心内放松了一些,听她这话眉头一皱,说:“宴席刚开始,现在退席像什么话?”
莺慈眉眼楚楚,说道:“有人要害殿下,还请殿下早些离开。”
萧怀鸣更加不解,不耐道:“在这么多人面前,怎么害我?母妃有些草木皆兵了吧。”
莺慈便上前半步道:“娘娘知道殿下断不肯这就离席,为了以防不测,便叫奴婢转交一样东西给殿下——”莺慈说着拿出了一个香囊,递给他,说:“殿下瞧瞧这个。”
萧怀鸣不疑有他,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几遭,疑惑道:“这是什么?不就是一个普通香囊吗?”
莺慈说:“殿下闻一闻,有没有什么味道?”
萧怀鸣凑近了闻,忽得打了一个喷嚏,烦道:“这什么,呛人……”他说着突然觉得有些头晕,踉跄了一步。
莺慈仍是柔情似水的眉眼,认真地看着他说:“殿下刚刚喝了酒,闻到这个怕是会有些不舒服。”
萧怀鸣想骂“那你他娘的还让我闻”,只是这会儿舌头好像不大受控制了,他尝试着动了动喉咙,却没能发出什么声音,只是打了个酒嗝。
萧怀鸣有些站不稳,伸手扶上了身侧的假山,用拳头捶了捶头,头脑昏沉得要命,他踉跄了好几步,后知后觉地露出怒容,像是想骂,但到底只是张了张嘴,半个字也没能骂出来,就一头栽倒了。
莺慈蹲下身看了他一会儿,还拍了拍他的脸,确认他确实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了,才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说:“都说了有人要害你,还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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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鸣只听见周遭吵吵嚷嚷的,还夹杂着断续的哭泣声,他费力地想睁开眼,但是怎么都转醒不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上,憋闷得喘不过气。
“他还有脸睡,用水把他泼醒!”
这话音一落,萧怀鸣只觉得一盆凉水兜头而下,他狠狠打了个冷噤,终于清醒了起来,睁开眼就瞧见围了一圈人,他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就被萧利从哐地摔碎的茶盏拉回了神思。
萧利从一脸暴怒,说:“梁王带兵打仗这么多年,朕以为你该是最明白不能喝酒误事的,如今在御花园里闹出这种丑事,你把自己置于何地!你把朕置于何地!”
萧怀鸣浑浑噩噩地坐起身,就瞧见莺慈被几个宫女扶着,发髻散乱,埋着脸哭哭啼啼个不停。
萧怀鸣心内猛然一悚,忙低头去查看自己的衣物——腰带不翼而飞,外衫扯乱得不成样子,很迟钝地察觉到嘴唇上也有些痛感。
萧怀鸣顿时拢好了衣裳,翻身跪下了,不可思议地瞪向莺慈,又转头辩白道:“陛下明鉴,是这丫头说我母妃有东西要转交,我才去了花园,随后就被她用药放倒了,我绝没有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情!请陛下明鉴!”
萧利从一副极其不耐烦的样子,摆手道:“看来梁王殿下自己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常德,你给梁王复述一遍——你们先带莺慈下去休息。”
待哭哭啼啼的莺慈离开了,常德——那个带萧怀鸣出去醒酒的内侍,上前俯身回话道:“回陛下,莺慈姑娘的确是奉姚娘娘的命来给梁王殿下送衣裳,梁王殿下那时就有些醉了,还是奴婢扶着殿下出去的,只是殿下他、他……”
“支支吾吾什么!”萧利从猛地一拍桌案,茶水都飞溅了出来。
常德吓得忙叩头,立刻接着说道:“是……殿下喝多了,瞧见莺慈姑娘就上手摸了人家的脸,莺慈姑娘让殿下自重,殿下、殿下反而还去搂人家的腰,莺慈姑娘挣扎不过……然后……然后……”
“一派胡言!”萧怀鸣暴怒,站起身就要踹这个太监,“你哪只狗眼瞧见我摸她?明明是她叫我闻了一个奇怪的香囊!你在这儿放什么狗屁!”
只是他还没踹上,就把常德吓得连滚带爬滚了老远,两侧的京卫军立刻动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又跪了回来。
萧怀鸣一肚子憋屈无处述说,愤恨地砸了几下地板,骂道:“狗杂碎算计我!”
萧怀鸣把卷成一团的帕子啪地扔到他怀里,说:“这是从你身上找到的,认识吗?”
萧怀鸣捡起来看了看,瞧见上面绣了一个敏字,心内实在不解,有些迟缓道:“我见过,这手帕不是我母妃的……”
萧利从神色肃然,眼神凛凛:“的确是姚太妃的东西,不过这帕子在三个月前就赏给了莺慈,说起来便算是莺慈的东西——女儿家的贴身手帕从你身上搜出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萧怀鸣冷笑一声,看着萧利从的脸,猛地摔了手帕:“我还能说什么?你们不是人证物证俱在?我他娘的还能说什么!”
萧利从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说:“蕴则,朕实在对你太失望了,秽乱后宫可是死罪!”
萧怀鸣也不跪了,站直了身看他,一字一顿道:“少来这一套,我清不清白皇兄应该最清楚了,莺慈这个小贱蹄子,她敢算计我!你们联手算计我!”
萧利从仍是一副兄长的派头,好言道:“蕴则,你身上有军功,朕不会真的置你于死地,做错了就该承认,你打得了仗,却不敢认自己的错处?”
萧怀鸣冷哼:“皇兄真会说玩笑话,我什么都没做,何来的认错!”
萧利从深深地看他一眼,转头吩咐道:“带梁王下去清醒清醒,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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