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笑了一下,说:“师父知道吗?”
乔青青点点头,说:“知道的,他也不管,楚王殿下安排好了,还派了暗卫,我爹就没多问了。”
路千棠就和她说了一会儿闲话,乔青青半天欲言又止的,路千棠笑说:“你有什么就直说,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乔青青小心瞧了瞧四遭,说:“师兄,我听说有一批通羌人已经从望月港上岸了,说是商队,但我觉得不是,我爹那天和楚王殿下说这个呢,他们不让我听,我不小心听到了——师兄,你说这些通羌人要干嘛呀?前一段时间不是连通商口都关了,不就是防他们吗?”
路千棠顿了顿,说:“没和别人说过吧?”
乔青青一摆手,说:“当然没有,我只和你说了,我也不想多嘴,但觉得应该是大事,他们也不声张,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路千棠略微思忖片刻,看了看她,说:“最近怕是不能太平了——那些通羌人想要的很简单,大齐的物产和白银。”
“通羌说起来左右地界太小,通羌人又几辈子都是渔民,大齐地广物博,他们早就心痒痒,要是有人能给他们行方便,当然乐得来冒一次险——”
乔青青的眼睛缓缓睁大了,不等他说完,就插话道:“行方便?谁给他们行方便?”
她说着很惊恐地捂住了嘴,说:“师兄,我爹他们……”
路千棠笑了一声,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当然不是,他们有他们的考量,你别瞎猜,不会有太大的差错,楚王殿下自有他的考量。”
路千棠说着给她夹菜,说:“姑娘家家的别想这么多,你有疑惑可以来问我,只是别说给旁人听就行,师兄从来不骗你。”
青青就笑了,说:“那是,所以我只问了你。”
路千棠撂了筷子,说:“那苏小兄弟怎么没来一起吃饭,怎么说也陪了你一路,也该请他喝个酒。”
乔青青扁扁嘴,说:“不想让他来,他聒噪得很,看见就烦。”
路千棠笑,说:“他要是不聒噪,你一路上不得无聊死。”
乔青青呸了他一声,说:“师兄,你老惦记他干什么,他只是和我顺路,还是搭了我的顺风车呢。”
路千棠笑笑不语,又说:“说起来你还没去我那里玩过,哪天有空去千里醉坐坐,这个时候正好海棠花都开了,好看得紧。”
乔青青眼睛亮了亮,但是又犹豫道:“我去,会不会碍你的事?”
路千棠不解:“你能碍什么事,你住我那里都行。”
乔青青赶紧摆手拒绝,说:“不了不了,我可不敢。”
路千棠更疑惑了:“你这是怎么回事,还跟我客气上了?”
乔青青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说:“我来之前楚王殿下还特意叮嘱我,说‘最好不要住你师兄那,会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师兄,你那院子——”
乔青青说着紧张地吞咽了一下,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路千棠:“……”
楚王殿下怎么这么关心别人的家事?
路千棠颇无奈道:“是,会有妖精出没。”
乔青青立刻当真了,紧张兮兮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角,说:“师兄,要不要请人驱驱邪?”
路千棠有些哭笑不得,说:“你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青天白日哪来的妖邪——你想去住就放心住,有我在,真有妖精也不去找你。”
乔青青噫了一声,说:“那你还吓唬我,不过嘛,去看看花还是可以的,住就算了。”
路千棠颇无奈地摇摇头,也没再多说。
路千棠这晚回了千里醉,因为这几天海棠花开得好,瑾王殿下下了朝就来千里醉跟他吃酒,颇有乐不思蜀的意味。
路千棠一回去就瞧见瑾王殿下扔了一封信给他,说:“你来瞧,姚阁老真是好本事,命都快要没了,还能往外递东西。”
路千棠捡起来看了看,脸色微变,说:“他这是什么意思?这封信是给谁的?”
萧轻霂抬眼看他,说:“你还记得,当初你亲自抓起来的那个姚家小公子——姚林。”
路千棠眉头紧皱着,说:“记得,不是判了流放?”
萧轻霂嗯了一声,看向他,说:“说是流放,半途就叫姚家偷梁换柱了,人家好吃好喝的养着呢,你瞧,这会儿不是显露出作用了?”
路千棠眼神沉了沉,说:“他们勾搭纳蛮人还不够,通羌的也要和稀泥。”
瑾王殿下示意他过来,说:“这不是正中我们下怀,我还愁最近平静的过头——没有乱子,怎么能有变数。”
路千棠坐到他边上,说:“通羌都是逐利的商人,他们不过是想捞大齐的油水,虽说姚章进了大牢,但百年大树的根茎盘根错节,不是轻易能拔干净的,还真是想为了一些蝇头小利铤而走险——殿下知道姚林在哪吗?”
萧轻霂冲他笑了笑,说:“那是自然。”
萧轻霂说着轻点了他一下,说:“有一句话你说的不对,这可不是什么蝇头小利——你别忘了,萧怀鸣还没死呢。”
路千棠脸色一变,说:“殿下的意思是……”
萧轻霂捏住了他的手,慢悠悠道:“萧怀鸣嘛,暂时不能杀,也不能让萧利从杀——通羌人一直与我朝通商,但前阵子望月港一关关了这么久,他们怕是撑不住了,而且还要缴纳朝贡,他们怕也是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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