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认真的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地一笑:“地下情?”
“滚!”
我说,你俩要不要这么快就接受了,我一个旁观、哦不,旁听者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呢,这俩人的重点完全跑偏了好吗?我们在谈的难道不是怎么从这里出去吗?
拜托能不能尊重一下底下正在巡逻的村民啊?
听完我的吐槽,舅舅拍了我脑袋一下:“你急有什么用?你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听听你家苏韩怎么说。”
我家苏韩?好吧,我的思绪又不可避免的被拽回了之前的想象中,刚才义愤填膺的质问瞬间就偃旗息鼓了。
“等到明天,我们需要在这里找到一个人,找到他,我们就能出去了。”
舅舅道:“可是,这里的白天根本就没有人,不仅是没有人,完全就是……天亮你们就知道了。”
苏韩不置可否,很显然是知道的,不过他不急不躁,我们也跟着冷静下来,或者说是我,舅舅和舅妈完全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确定那些村民不会进来,他们也回了隔壁的房间休息,我和苏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忍不住问苏韩,舅舅和舅妈上辈子是怎么回事?
苏韩沉默了一会儿道:“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也好,不然等你亲自看见的时候,可能会疯掉。”
我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
“巫师是从小就被选定的,一辈子都要守在祠堂里,除了镇上的祭祀活动,无法踏出祠堂的大门一步,庄亭就在祠堂里,一直待了二十年……”
那是什么样一个年代呢?战乱没有结束,却像没有开始,政界中心维持着和平假象,文人以笔为戎,万千傲骨为新时代祭奠了基础。
苏韩说,那是比战火纷飞时还要乱的年代。
那时候的古树里,只有寥寥几户人家,还是人们为了打猎方便,才在山腰上盖的房子。因地理位置偏僻,四面环山,若没有人带路,一般人甚至都找不到有这样一个村子,也是那样的时代中,一个难得安全的地方。
因此,一些大户人家,纷纷从外地移居到此,将一个陈旧到随时都会覆灭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村子。
村子虽小,住着的都是有些家底的人。
舅舅就是那时候跟着家人搬过去的,他在国外留学,吃的洋墨水,性格不比受传统教育的其他人,显得格外跳脱一些。
这里的人,多少有些看不惯舅舅,但是舅舅向来是不在意的。
他也懒得跟那些人为伍,平时在家逗逗鸟,偶尔会找两个朋友出去喝喝酒,成天抱怨在这里太过于无聊。
可是有一天,他回家时满脸的兴奋,再也不说无聊了。
他认识了一个人,一个甚至不能说认识的人。
那天,正好是一年一度的祭祀,舅舅被朋友拉到镇上游玩,当看见那被众人抬着,穿着厚重的礼服,带着青铜鬼面具的巫师时,舅舅好奇就指着巫师问朋友那是什么?
朋友见状,赶紧按下了舅舅的手:“别指别指,可指不得,那是巫师,相当于这里的神,若是被他看见了,你就要倒霉了!”
舅舅不信,随口说道:“巫师不也是人?人就是人,怎么会是神呢?迷信。”
朋友再三解释,说这个巫师有多多的神奇,怎么保佑这个村风调雨顺巴拉巴拉的,随他怎么说,舅舅就随便一听,压根不信。
朋友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只好扒着他的肩膀,认真道:“其他的你都可以不听,有一件事你必须要记得,绝对不要靠近巫师,一旦看见他,一定要扭头就走。”
他若不这样说,舅舅可能还不好奇,他这样一说,舅舅心里就有了小揪揪。
太阳落山前,村民将巫师抬回了祠堂,然后关上了大门。
舅舅晚饭后,突然就想起了那个纵然掩藏在厚重的礼服之下,也看着有些单薄的身影,心里一动,就从窗户上跳了出去,趁着夜色,来到了祠堂。
祠堂的大门永远关着,但是不会上锁,里面的人不会出来,外面的人也不会主动进去,但是,偏偏有舅舅这样不受拘束的人在。
他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门被推开的那一刹,正在神案前上香的巫师,也就是舅妈,惊讶的回过头,这是两人第一次遇见。
从那以后,舅舅就经常在夜里偷偷溜到祠堂,谈天、喝酒、下棋,可是无论哪一样,舅舅总是输,他也不在意,经常和舅妈说外面的趣事,每当这时,舅妈就一脸向往。
舅舅多次想带舅妈偷偷的出去,可是舅妈都不愿意,或者是不敢,舅舅难道能碰到不嫌弃他的人,舅舅视他为知音,可这知音却被困在这冰冷的祠堂里,他恨不能拆了这祠堂,让这个知音可以出去见见太阳。
可是这话他是不能说的,不小心提了一次,差点被他爹打断腿,直休养了半个月才能再次过去找舅妈。
苏韩说道这里,眉宇间带上淡淡的怒气,我知道,一定要出事了。
“后来呢?他们怎么样了?”
“后来,庄亭偷偷去见徐楚一的事情,被人发现了,巫师跟外面的人私自见面是大忌,一旦被发现,是要被惩罚的。”
而且不是普通的惩罚,是最残酷的火刑,巫师也是人,真上了烈火焚身之刑,怎么可能不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