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是不行的,关沉也应该洗个澡换身衣服。
沈庭柯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忽然下定决心似的,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关沉的腰。
关沉开门的动作停住,脊背有一瞬间的僵直。
“……怎么了?”关沉转过身看着他。
沈庭柯的举动叫他意外。
他踮起脚,伸出手臂环着关沉的脖子,凑得很近很近,鼻尖触碰到鼻尖,呼吸几乎交融在一起。关沉有点迟钝地想去探寻沈庭柯眼中的深意,却不知不觉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沈庭柯的身体贴近他,像是在汲取关沉身上的体温,过分清澈干净的眼神,却说着这种带有邀约意味的话,对关沉来说沈庭柯简直是最致命的糖。
“关沉。”沈庭柯低声叫着他的名字,主动仰起头吻了他一下,“我们一起洗吧……”
关沉沉默一阵,没有说话。他早就猜到沈庭柯这趟旅行的意义,却没有想好该怎么对待沈庭柯。
他不想拒绝,却又不敢轻易咬上对方的饵。在过去,他原本对欲念这种东西一窍不通,直到遇见沈庭柯,直到某一天沈庭柯的一切都变成他的启蒙。
有一些隐秘而不敢宣之于口的事情,关沉从来没有向沈庭柯诉说过。沈庭柯根本不知道,在他消失的那段日子里,关沉做过多少次拥有他的绮梦,在梦里关沉又是怎样对待他的……可现实中关沉却把沈庭柯奉为神祇,如今神祇要伸手撕开他的伪装,逼迫他露出獠牙,关沉便迟疑了。
他不知道怎样才是对沈庭柯好,但他至少知道自己会有多失控。
“沈庭柯……”关沉抓住他的手,眼神变得幽深又复杂,“你是不是想……”
沈庭柯懵懵地“嗯”了一声,让关沉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认真思考过。
“没关系的,你……你如果不会,我可以教你。”沈庭柯明显理解错了,红着脸,有点执拗地抓住关沉的袖子坦白,“其实来的时候,我在行李箱的夹层里准备了东西……”
关沉低下头,看着沈庭柯的嘴巴,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不过也对……”沈庭柯一紧张就会不停说话,他皱了皱眉,好像又迟疑了,他懊恼自己想的不够周全,或许关沉并不愿意,“你年龄比我小那么多,没准备好也是很正常……”
关沉闭了闭眼,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慢慢地俯下身,看着沈庭柯的眼睛:“我没说自己没做好准备,更没说我需要你教。你在瞎猜什么?”
沈庭柯有点意外,他刚刚哭过,鼻尖还是很红,模样十足地可怜,说出来的话却让关沉感到无语:“那……那你是怎么会的啊?”
关沉皱眉道:“……这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沈庭柯抬眼看着他,样子有点无辜。
“重点是……你确定?”关沉摸了摸沈庭柯的脸,让沈庭柯感受自己掌心滚烫的温度,“可能会疼。”
沈庭柯认真地看着关沉,慢慢地抬起手贴着他的手背:“……没事,我不怕,哥让着你。”
关沉的眼神忽然一暗,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倏然断裂,他伸手抓住沈庭柯湿透的衬衫领口,低头吻住了他,推着沈庭柯往后退。当沈庭柯的后背快撞上墙壁时,关沉伸手护在他脑后,把他困在怀里。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
沈庭柯换不过气,轻轻地哼了几声,尾音全被关沉吞下去。这次关沉开对了热水,过了一会,浴室里渐渐升起一层雾气,沈庭柯慢慢地看不清关沉的表情了,但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雾气,或许是因为大脑一片空白。
关沉并没有骗他。直到这一刻,沈庭柯才明白被本能指引着的关沉称得上可怕。他并没有食言,说了让他疼,那就真的让他疼。可即使是疼痛,沈庭柯也是喜欢的,因为越是剧烈的感受,他就越觉得自己属于关沉……好像他们之间本就是密不可分的一体。
一整个晚上,沈庭柯脑子里几乎全是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抱回了床上,只知道那天晚上的月光太不懂得避嫌,他一偏过头就能看到自己和关沉交叠的双手,十指紧扣。
夜晚被拉拽得格外漫长,沈庭柯的思绪慢慢变得迟钝,他无暇感受别的什么,也不去考虑他们之间跨过的十二年时间,反正关沉在他身边,他就只能感受到关沉。
意识渐渐抽离的那一秒种,沈庭柯听到关沉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着“爱”和“永远”。
沈庭柯闭上眼,一滴眼泪从脸颊上滑落,很快又被关沉吻掉,他装作只听到了“爱”,并没有听到关沉说的“永远”。
……
早上醒过来时,沈庭柯躺在床上,记忆空白了两三秒钟。
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疼得就像是被拆掉重新组装了一样,酸软毫无力气,连动动手指都需要巨大的勇气。
“关沉……”沈庭柯的声音沙哑,他几乎快分辨不出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伸手去摸身边的床铺,居然是空的。
沈庭柯再度陷入一种茫然和紧张的状态之中,强撑着坐起来,裹着被子想起身去拿搭在椅背上的浴袍。
脚沾地的瞬间他就摔了,痛感传遍全身,他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几乎又落下泪来。
沈庭柯有点后悔,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自己昨晚为什么能那么大言不惭地说出“哥让着你”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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