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他!”虞流淮将枪口对准了对方。
江半努力的抬起半边身子去看虞流淮,注意到对方的身上全是磕磕碰碰的伤,他就不免想到对方肩头的那块极大的疤。
江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也有一点点未消的茧,许是更多年前的痕迹,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被重新养得细腻的指腹,现在只会拿着一杯胡萝卜汁喝。
是他高估了自己。
这些变化,哪里不是别的人,牺牲了一些什么,来成全护佑了他。
微风摇着旁边翠绿的枫树,还吹落了一些在地面上轻轻的微动着。
江半怔怔的看着这些人剑拔弩张的局面。
狐狸却迟来了一步,他和虞流淮对视了一眼,好像一切皆有定数一般。
如果给人定制做了一副棺材,那给他下最后一个钉子的,必然是拿锤的那个人。
“你想把半半带走,不行。”虞流淮看了一眼那躺在车上手臂都不自然垂落的爱人,心里一痛,“但你只想研究的话,我可以答应你,我这里有一对保存完好的兔耳朵。”
“不同时期掉落的,这里面的数据也同样能帮到你了解。如果你需要活体,我可以保证他的身体数据会随时传给你,如果你需要的话。”
虞流淮好像在“割地赔款”一般,一点一点的承诺给对方,只为了让兔子安全回到他的身边。
“你们能有这么好?”
“别人我不敢说,我只想我的爱人能安好,你应该懂这种感觉的。”尽管虞流淮这样说着,但他的手上依旧稳稳的拿着枪支。
漂亮男人眼里终于闪过了一丝犹豫,这对于他们来说,争来抢去的,很浪费时间,确实答应对方的话,这一点会让他更能快点治好他的爱人。
只是……
“我拿什么信你?”
虞流淮丢出了自己一直携带着的那对兔耳朵,那东西被精致的包了起来,似乎用了什么药剂,让它们得以不腐。
一道抛物线而过,漂亮男人稳稳的接住。他看了一眼虞流淮,又看了一眼手里软乎乎的小东西。
眼下也无法将兔子带走……
只要他想,他还有很多次机会的,便拿着这个东西,扔下了兔子,动作没有那么粗鲁,也说不上有多小心。
“后会有期。”他看着江半,脸上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双眸闪着异样的光芒。
他们居然就这样放了他们走?!
江半也是没想到的!
他被虞流淮又抱到了怀里,看起来像是寻回了一个失而复得的宝物。
“我就应该把你藏起来,看你还能怎么折腾自己。”虞流淮冷着一张脸,好像真的在思索这个可能。
江半没搭理他,只是看着那个往断崖边缘下去的人。怎么回事,怎么真的就这么放那个祸害走了?!那他被摔成这样可就一点都不值得了!
“这伤山上没人能治,我让人送你们去你的地盘里,找个正规的医院。还有,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狐狸二话不说,就招来了他们的蜜蜂勇者团,把兔子抱了起来放到上面。
“知道。”
江半狐疑的看着他们俩,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迷。但他浑身痛得很,就怕一开口就要吐血,这个感觉是伤到了肺腑。
他不好讲话,亲眼看着自己又上了去找医院的路,满腹的疑惑藏在心里。
狐狸给他们留下来一个稍微有点医护经验的人,先给兔子做了个简单的处理。
但不敢多弄,怕里面是骨头碎了,等会伤及内脏。
虞流淮的脸色一直都不大好看,看着江半昏昏沉沉的躺着,给他盖了盖被子。
“半半,疼吗?”虞流淮让那个异生者给他喂了点止痛药。
但被子里还是传来了几乎难以听见的细微痛吟。第一波痛苦,在江半快要入睡时,悄然来袭。
他迷迷糊糊的,想翻身,但虞流淮都根本不用去阻止,因为兔子根本也不能动。
豆大的汗珠,就这样顺着他的半边脸颊滑下,他的手被对方抓在怀里,冰凉,冒着冷汗。
虞流淮不敢动他,只能坐他旁边,替他挡住一些风。
曾经住了一年多的医院,江半就在出院后不到半年又进来了。
“心跳和血压都正常,就是这骨折的程度和范围,恐怕以后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医院的医生做完检查,给出了最为客观的评价。
虞流淮眉头拧得死紧,“他很疼。”
言下之意,是希望给兔子打个麻醉什么的。
“虞总……”医护人员欲言又止。
“行了,你走吧。”
虞流淮一看是不能打麻醉的样子,便不再多言,直接坐下来,守着床上的兔子。
而这个时候,他的通讯响了,这个东西是狐狸专门用来同他交流的。
他接了。
“人还好吗?”
“嗯。要养着。”
“照顾好他。”
“不用你说。”
他们俩个人也实在没有可说的,只听见狐狸那边似乎是叹了口气,“他太过要强了,我们商量的事情,最好不要让他知道。”
“什么时候去毁了那个地方?”
“刚刚已经爆了一个点,但要完全销毁那些资料,是长期的事情。”
“好,我的人,你自己调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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