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穿怎样的无所谓, 自个儿舒服比什么都好, 谁也管不着, 但现在是准备去和未来亲家的人见面了,他们总得拾掇一下,穿戴的体面点,以示对人家的尊重和重视。
这是礼数。
乐喜点点头表示受教,任由她像摆弄木偶似的换上一件件衣服看效果。
幸亏这时候的百货商店已经可以让顾客试穿了,不然搁到前些年那时候,别说穿身上试试,摸一摸都不成,摸了一定得负责。
现在不用了,看到中意的能试试,合适才买,不合适不要。
当然,好衣服抢手的很,手快有手慢无。
汪红英兴致勃勃地拉着乐喜抢了好几天,才终于把一家子的新衣裳都买齐。
这直接导致乐喜除了上课外的闲暇时间基本都和她一块耗了,几乎没有多少能分给卫诚的。
即使他仍旧坚持送他们姐弟上下学,也没找到什么时间履行和乐喜去图书馆补课的约定。
乐喜忙得很,只能暂时推迟这件事,等忙过这一波,亲事定下来就好了。
以防被人传些有的没的,在亲事没定好之前,家里也不希望她和他太过黏糊,不然汪红英不会这么拖着她,变相的不让两人私下走太近,还不都是乐顺吩咐的啊。
反正马上定亲了,只是几天时间就等不起了?
卫诚稍稍猜到未来老丈人的小心思,他能怎么办,慢慢等着呗。
等待的时候,他感觉这一周过得是真的慢,堪称度日如年,心情又是紧张又是忐忑,像是有人在心里吊了个水桶,七上八下的安定不下来。
期间,他也买了几身新衣裳,相比起乐喜是被汪红英拉去的,他则是自己主动去买的,还给老爷子和表姑弄回来几件时兴的夏装。
老爷子十分高兴,一点不嫌麻烦地试来试去,问另外两人哪件穿着去见未来孙媳妇家最合适。
卫诚和表姑没来得及回答,他自个儿又低落下去,摸着自己的腿迟疑道:“要不我还是不去了,有媒人和大侄女你陪着阿诚,也是一样的。”
他担心自己的伤脚给大孙子拖后腿,万一人家姑娘或者家里人见了不满意咋办。
这都快临门一脚成了,他可不想因为自己把大孙子心仪的姑娘吓跑。
卫诚不答应:“不会的,乐喜她家都不是这样的人。”
老爷子不信,“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她家人肚里的蛔虫!即使人家姑娘不在意,她家里人还能不介意?我看我不去挺好,现在一切以你的婚事为重。等孙媳妇进门了,爷爷啥时候不能看啊,总会见着的。”
以后还长着,不必急于这一时,不然万一不小心把喜事搅和黄掉,他可没地儿后悔哭去。
老爷子絮絮叨叨一大堆,话里全是对卫诚的一腔关切之心。
卫诚怎么可能体会不到,等他说完,立即上前安慰道:“爷爷不用担心这个,我知道是因为我在一开始的时候便把咱家的情况都跟她讲清楚了,她和她家人如果真的有意见,那就不会答应和咱家走到见面这一步,所以您老放心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老爷子听了这才放下心,完后又深深看了眼孙子,嘀咕道你小子倒是胆大,操作这么虎也不怕一上来就把小姑娘吓退。
卫诚笑笑,如果乐喜介意,他们大概率是成不了的,他对她再有心也不可能抛下爷爷。
那样,两人只能可惜错过了,他或许会远远地看着她、祝福她吧。
卫诚想象不了那种场景,也不愿意想。
他只庆幸自己运气不错,乐喜的品性一如他预想中的那般美好,让他有机会和她走到一起,以后共结连理、生儿育女。
卫诚很乐意畅想两人婚后的生活画面,肯定温馨有爱、欢乐快活,这才是他期待的愿景,而不是前面那个彼此只能当陌生人的可能。
老爷子被他三言两句劝得再无疑虑,回头继续和表姑讨论到时候见亲家该穿哪身最好。
表姑为表叔参考着拿定主意,之后换上大侄子特地买给她的中年版布拉吉连衣裙,笑得合不拢嘴,稀罕的不得了,口中却说:“哎哟,花这个钱干啥,要是买来几块布,我加班加点都能赶出来,就看着他们百货大楼卖的样子做,感觉没多大差别,能省不少钱呢。”
卫诚不好解释买的和做的总归有所区别,只说时间太赶,现做怕是来不及,索性直接买了,下次有机会再交给表姑来做。
老爷子摆摆手,不在意道:“做也好,买也好,只要合适就行。我现在在想,到那天两家见面,咱们带什么东西好。这第一次见,总得给未来孙媳妇一家带些礼物吧?还是只包个红包就成?”
三人接下去针对这件事开始商量起来。
时间转眼来到周末。
如同轮回重现,乐喜和上周末一样,大早上还在睡便被叫起来收拾。
不同的是上次是去相亲,这次是去和人家家里人见面,总归比前一次紧张许多。
都说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乐喜目前没有未来公婆。
据卫诚透露两人全在那些年头里没了,已经不愿再多提起他们。
所以她将来嫁进卫家不需要孝敬公婆,也不用受两座大山的管束,只帮忙照顾好唯一的长辈,他爷爷卫老爷子。
卫老爷子据说脾气温和,人很和蔼,不难相处,美中不足的就是他那双脚,因为有旧伤不能随意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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