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已经围了好多人,如果不是现场有警察全副武装地开道镇着,估计这些人早就涌上来对他们指指点点了。
万众注目中,许强一行人被押上警车带走,留下一片议论唾弃声。
乐喜那边收到消息时,据卫诚所说,嫌疑人已到位,案子开始审理了,想必很快便能有结果。
而直到这个时候,许家才接到许强又双叒犯事被抓起来的消息。
许妈都习惯了,以为这次还和以往一样,找曲立党解决一下,把人再领回来就没事了。
谁知等她被叫到公安局之后,才发现这回貌似有点不一样。
她跑了一趟,连儿子的面都没见着不说,人家听她讲自己是革命委主任的丈母娘,反应都没一个的,更别提马上放人。
许妈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哭天抢地的去找女儿女婿求救。
许虹自然不可能不管弟弟,让曲立党赶快捞人。
但曲立党最近正为自己的前途烦着,根本没心思再多管小舅子,得知后很不耐烦。
“上次他抢人小学生钱被抓,我刚把他弄出来,这才过几天啊,他竟然又进去了,简直一点记性都不长,我看就该让他在里面蹲几天受受教训,不然还以为警察局是给他开的!”
“可是这次有点严重啊,立党你再费心帮帮他吧。”许妈哀求。
曲立党无动于衷,许妈连忙掐了把许虹,继续道:“就看在他姐的份上,虹子可是正给你怀着孩子呢,你忍心看她为弟弟伤心?万一影响到孩子咋办?”
慌乱中她没注意控制语气,一番话说到最后已经隐隐带上了威胁之意。
偏偏许虹没听出来,还随着她妈的动作眼眶红红,委屈不满地望着曲立党,目光谴责他竟然不肯救她弟弟。
曲立党身居高位几年,已经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最讨厌被人威胁,且他近来处处碰壁满心憋屈得厉害,许虹母女二人还撞上枪口,可不正戳中他痛处,当上一回出气筒么。
两人随即被他大骂着训了一顿,完后还被怀疑居心。
“只是叫他进去蹲几天长长记性,又没说过后不救他,你们至于拿孩子威胁我?还是在你们眼里,许强他比我儿子金贵?!”曲立党盯着许虹母女俩,眼神危险。
敢说一个是,他以后再不会管那混账。
看到他突然发脾气,许妈和许虹顿时怯了,喏喏解释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想许强受委屈。
曲立党摆手,“他不受委屈,受委屈的就是我。我只是他姐夫,不是他亲爹。”
总之没得商量,这次一定得给他个教训,否则以后什么事不做,光要给他收拾烂摊子了。
许妈不满意,还想闹,掐着许虹肚子想让曲立党心疼。
许虹配合她装相,却没得到一点回应,抬头才发现人早就甩手走了,根本不管她是死是活。
这下不满的换成许虹,对于曲立党越加看不上,如果不是时机还没到,儿子也没生全乎,她早抛开他投入卫诚的怀抱了。他不知道疼她,有的是人疼她。
曲立党明摆着撒手不管,许妈也没办法,只好骂了一通许虹没用,哀哀戚戚地回去等。
等儿子得了教训,女婿愿意出手了,她立马去接人。
私心里,她和许虹其实都没太担心。
毕竟有曲立党在呢,以前那么多回都没事,这次只是看起来有点严重而已,最多多关上几天,等到曲立党一出马,人还不得麻溜地被放回来嘛。
许虹这样劝了许妈,同时把自己也劝了,两人都按下担忧在家等。
结果最后没等来曲立党松口捞人,反而等到了许强即将被判刑坐牢的消息。
许妈接受不了,一下晕死过去,醒来逼许虹求曲立党赶紧救人,不然她就死给他们看。
许虹也着急救弟弟,她妈以死逼她,她以死逼曲立党,让他快救人,不然带着肚里的孩子死给他看。
这话当然只是说说,吓唬人的,她还没享受过以后儿孙孝顺的福,怎么可能现在去死。
但是曲立党被吓到了,还有一个紧张宝贝金孙孙的曲二婶,他最终只能妥协,但强调:“这是最后一次!”
许妈许虹应得点头连连,好似真的听了进去。
曲立党被她们催促着出手,本以为会像以往那样,只是一件手到擒来的小事,谁知却惨遭滑铁卢。
公安局严词拒绝了曲立党放人的要求,即便他亲自走一趟并亮出革命委的身份也没用。
人家局长出来好声好气地告诉他:“这次案情比较严重,上头要求严办,曲主任不要为难我们。”
曲立党脸色大变,不是因为小舅子这次闯的祸太大捞不出,而是他从这件事里深深感觉到自己地位权势的下滑。
那种眼睁睁看着自身风光不再,一步步滑向深渊,却偏偏无能为力的惊慌失措感,简直能让人发疯。
公安局长被他白里泛青的脸色吓了一跳,心想这人莫不是有什么急病吧,可别倒在他们这儿沾了晦气,因此连忙道:“曲主任,咱们都正忙着,恐怕没法招待你,你看你是不是……”该走人了。
后面的话不用明说,曲立党如果识趣就该立即提出告辞。
可曲立党脸色更难看了,坚持问:“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不知道是问小舅子的麻烦,还是问自身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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