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这么缺德啊?竟然想把乐喜的录取通知书撕掉,是不是打着毁了她上大学机会的主意?
如果对方同样不知道通知书还可以补办,那他/她的心思可真是极其恶毒了。
汪小舅张口结舌道:“竟然打着这样的坏主意,还好没成功,这事儿可不能随便过去,那几个混账玩意儿不是被关在派出所吗?咱找个机会去审审他们,问清楚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卫诚点头:“可以有,到时加上我。”
两人说定看向乐顺,让他将这件事交给他们处理,他一家只等消息就好。
乐顺没反对,他也非常想知道背后捣鬼的是谁,不把人揪出来不放心,小舅子和未来女婿自愿出手帮忙查这件事正好。
乐喜听他们说完没插话,飞快联想近来发生的事,她心里对于背后黑手模模糊糊有了点猜测。
不过光是猜测不行,得等卫诚他们查证过后看是不是。
这件事提起来总之不太愉快,如此商定过后便不讲了。
饭后,卫诚只是微醺,除了身上有点淡淡的酒香气,丝毫看不出喝了酒。
夏日天长,他吃过饭告辞离开时,外面天还亮着,乐喜起来送他,目送他上了回大栅栏的电车。
夕阳余晖下,卫诚走进家门,手里还提着汪红英专为老爷子准备的红枣糕。
老爷子已经吃过饭,但再吃点红枣糕当夜宵也挺好的。
卫诚帮他装盘,回头坐在老爷子旁边略显沉默。
老爷子对大孙子知之甚深,明白这是遇到事儿了,不过他没贸贸然问,只等大孙子自己来说。
半晌后,老爷子都快消化干净晚饭准备吃糕点的时候,卫诚才开口道:“爷爷,阿喜考上北大了。”
老爷子嗯哼一声,对此没多大意外,早前已经从大孙子口中得知未来孙媳妇考得不错啦,考上北大不是挺正常。
卫诚接着又道:“报的中文系没成,被调剂到外语系,学俄语。”
哐当一声,老爷子打翻了盘子,惊谔转头确认:“你说学啥?”
“俄语。”卫诚低声重复。
老爷子确定自己听到的是那两个字,不禁呆在那里。
卫诚和他差不多,祖孙俩一瞬间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化身雕塑,一动不动。
直到夕阳落下,月辉爬上小院,卫诚终于动了,蹲下身默默收拾被打翻的盘子,可惜那些掉在地上不能吃的红枣糕。
老爷子也回过神,看到他在收拾,下意识说:“别扔,外面切掉,里头的还能吃。”
卫诚动作顿了顿,断去厨房给他捯饬。
再出来时,老爷子已经恢复正常,似乎刚才的怔愣不存在,吃着缩水的红枣糕道:“学俄语好啊,缘分,家里还回来的那些书你整整,放在家里也是落灰,送给阿喜说不定还有用处,就当给她的入学礼物。”
卫诚想到家里那箱子俄语书籍,忍不住笑:“她可能不会太喜欢。”
老爷子摆摆手,“有用就行,不喜欢的话,用完再收起来呗。”
卫诚点点头,趁着晚上闲着没事,当下回屋将床底下的一个木箱子拖出来,打着灯把里面装着的书籍挑拣一番,选出适合乐喜用的那部分单独拿出来,其他的继续放在箱子里。
老爷子全程避开了眼,仿佛不看这些代表旧日回忆的事物就不会想起那些伤心事一般。
卫诚对待它们倒还算正常,抛去那些附着在其上的私人感情,其实它们只不过是传递知识的书而已。
书籍又能有什么错呢,错的往往是人。
就像当初那个在出事后抛弃他们头也不回地离开的狠心人。
往事已矣,卫诚一瞬间的出神后迅速收敛思绪,专心为乐喜挑选合适的俄文书。
挑完,他箱子合上又拖回屋子推到床底下,转头回到院子里一本本翻了看、看了闻。
老爷子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的时候,瞧见他这怪异的举动,顿时奇怪地问:“你干嘛呢?”
卫诚边继续边道:“我看有没有蛀的,闻闻有没有霉味。”
老爷子不禁嗤一声笑开,说那箱子是特制的箱子,专门用来装书的,防虫防霉,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如果真出问题,肯定是之前接管的人没管好。
卫诚知道,他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最后还是将每本书都看过闻过一遍。
老爷子问他结果,他说的确没蛀没霉,没等老爷子露出小得意,他转而又道:“虽然没蛀没霉,但还是有些异味,明天出太阳晒晒再给阿喜送过去。”
毕竟是要送对象的东西,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老爷子看到最后,心情莫名不复杂了,开始想笑。
“好,保持这个劲头,想来孙媳妇很快就能娶进家门。话说亲家有了这么件大喜事,肯定要办酒的吧?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办?咱们到时候一定得去捧场,你说咱可不可以趁机和亲家提提你俩的婚事啊?你当初怎么跟阿喜商量的来着?”
老爷子不等卫诚一个个回答,兴致勃勃地一口气问了一大串。
卫诚安静地听他说完才回道:“会办酒,日子还没定,婚事……阿喜当时和我说先考大学再结婚。”
老爷子听到最后一句,眼睛立即发亮,果断拍手说:“好,现在大学已经考上了,咱马上提婚事,说不定开学前能给你们把事儿办完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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