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仔细看都没注意,这姑娘两边竟然都站着个高壮大汉,将她牢牢夹在中间,旁边还有一个裹着头巾的婆婆死死拉着她的手不放。
乐喜暗中观察,看到这种架势,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
这不会是……
她不敢确定,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何况人家姑娘貌似还想办法向她求助了,她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可要怎么管也得好好思量一下,别救人不成再把自个儿赔进去,不要忘了她现在可是只有一个人。
至于车上的其他人暂时不能报什么希望,毕竟以乐喜前世看到的这种事例来看,她可能根本斗不过那三人,人家既然敢做这一行,肯定不会没有糊弄大众的手段,到时候一旦被戳破,估计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乐喜刹那间想了很多,面上不露声色地轻轻和那年轻姑娘点了点头,然后手指暗中勾了勾,示意她走过来。
恰逢又一站到达,电车停了后上来一些人,车头那里开始挤起来,司机喊着让大家往后走走。
年轻姑娘顺势往车后走,她左右两边的人立马也跟着移动,前头还有握紧姑娘手腕的婆子开路,端着一张笑脸时不时和大家说对不住,看起来和那些进城的淳朴老乡没什么区别。
期间被人问起,她只说身后跟着的两男一女是她儿子和孙女,孙女不听话非要跑来城里,她只能带着儿子过来找到人带回去。
老婆子唱念做打,一通话说下来十分心酸,惹得周围不少人都升起同情,劝说年轻姑娘乖乖听话,不要莽撞乱来等等。
年轻姑娘张嘴想要说什么,两边的汉子立即扯住她手臂,她咬咬唇,最后没敢开口。
这时候,他们四人已经走到乐喜那一排座位旁边,再往前就要上台阶去打后面了。
挟制着年轻姑娘的两位大汉个头不低,再往上可站不直溜,而年轻姑娘也脚落到乐喜那一排死活不挪动了,他们干脆就站在那里等下车。
老婆子那边还在和搭讪的人诉苦,说孙女是如何如何顽皮不孝。
年轻姑娘听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仿佛被奶奶批评的很难受一样。
但乐喜分明看到她又对自己眨眨眼,眼神中满是惶恐和求助,犹如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乐喜不再犹豫,忽然站起来让位道:“这位奶奶,我快下车了,你坐这里吧。”
她是对着老婆子说的,对方听到后诧异地望过来,看到她之后眼睛瞬间大亮,“哎哟,好闺女,谢谢你了,老婆子正好站累了。”
说着,她立马抛下刚才聊得火热的人,转过身一屁股坐在空出来的那个座位上,一面嘴里感谢乐喜,一面还想伸出爪子拉她的手。
乐喜当然不会让她得逞,手腕一转躲开并往前走了两步,和他们拉开距离。
那两个高壮的汉子此时也都看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乐喜,和已经坐下的老婆子对视一眼,齐齐露出捡大便宜的笑。
“好闺女,哪里人啊,今年多大啦……”老婆子一击不成,不耽误她开始打探乐喜的消息,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眼神却是藏不住的贪婪。
乐喜摆摆手:“等一下,我好像忘了买票,等我买完票回来再聊。”
说完不等老婆子反应过来,人迅速朝车头大步走去,看上去仿佛是真的要去补票。
老婆子盯着她的背影,目光垂涎地说:“哎哟真是心善的好姑娘,要是去咱们家该多好啊。”
两个壮汉齐齐点头,而中间的年轻姑娘却是目露绝望。
乐喜没听到老婆子那句话,顾自走到车头,背对着车厢和司机悄声说:“司机大哥,车厢里疑似有人贩子,被他们带着的姑娘跟我暗中求助了,你看?”
司机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动作一顿,轻轻点头,压低声音问:“确定吗?”
乐喜自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是看情况怎么也有七八成可能吧。
司机听后没有考虑多久,找到某个按钮按了按,同时开始放慢车速。
车上的人很快发现问了起来,“师傅,我们赶时间啊,怎么开得越来越慢?”
司机随口回道:“天冷路滑啊同志,大过年的咱们安全为上,慢慢来,不着急哈。”
乘客们不满意地嘟囔几句,却也没有对此再说什么,比起赶时间,确实安全最重要。
乐喜仍旧站在司机身后,没有再回之前的位置,隔着中间的许多人,她感觉到了身上隐约被黏住的视线,一直牢牢地稳住没有回头往后看。
但已经盯上她的人似乎不想放弃,其中一个大汉得到老婆子示意,试图穿过人群找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电车猛地停下,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搞得车厢里的人一个不防摔倒好多,顿时怨声载道、抱怨连连。
来找乐喜的大汉也摔倒了,还被其他人压在最下面,一时间站不起来。
同一时间,年轻姑娘趁着挟制她的那个汉子摔倒,想趁机挣脱出来逃跑,却又被老婆子眼尖地发现,迅速抓住她按住。
年轻姑娘拼命挣扎,崩溃地大哭出声:“救救我!叔叔阿姨救救我!他们是人贩子!!”
老婆子听到脸色都没变一下,神态极其自然地和周围人解释:“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孙女来城里一趟,心都野了,死活不肯跟老婆子回去,可咱们是乡下人,根儿在乡下,城里哪儿是那么好待的,你们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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