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嫌弃少,看见沙发上有一件只剩下一个袖子管儿没完成的毛衣,问她:“莹莹,你是给黄凯织的吧?他看了一定高兴死了,姑姑就是疼他。你平时那么忙,剩下的袖子我自己给他织吧!”
说着她就要把衣服拿走,自己沉声:“放下。谁给你了?”
听见这话,嫂子了然:“别是给那个死鬼织的,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一个姑娘家,有没跟人扯证,没名没分却成天搞得像是一个寡妇做什么?我看这件毛衣就给了黄凯。你也从现在开始断了念想。”
自己走过去一把拿过毛衣:“放你妈的屁,我要怎么样,也轮的上你来说话?你再搞,把钱给我放下,我不借了。”
嫂子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跑回去跟她妈她哥哭诉,说她脑子坏掉了,不要脸,把自己当成别人的老婆,还在给一个死鬼织毛衣。
她妈上门来,那个年代都是厂里分的房子,一个小区都是厂里的职工,她妈上门来说是劝,实际上,她一开门就挨了一记耳光,进去像是搜奸夫一样搜出了那件毛衣,走出门。
他们小区的房子,一层楼梯六户,她妈就那么站在门口让她的邻居,她的同事看:“你们看看你们领导,看上去正儿八经的,实际上呢?不要脸,给男人织毛衣,对那个男人掏心掏肺……”
她妈把毛衣扯了踩在脚底下,她拿了扫把,把她妈追着打出了小区。
从那一次起,她知不是不知道厂里的流言蜚语,谣言漫天,说她在乡下有过男人,说她为那个男人怀过孩子打胎打掉了,说得不知道多难听。
夜深人静,她看着自己的一双手,明明这个时候,她可以给他织毛衣,给孩子做衣服,此刻却连织一件毛衣都是错。
【卧槽,不是吧?黄莹莹这个架势可真的是专业的啊!】
【就是啊,她这么也不看图样,确认她不会织错?】
姜逊志看着黄莹莹翻飞的手,恍惚间好像时光穿梭,织布机上头点了一盏煤油灯,在昏黄的灯光下,梳着两条辫子的女孩,一边织布一边抱怨:“就发那么一点点布票,天天干重体力,尤其是你天天挑担,肩膀上没两天就磨破了。这个土布虽然粗了点儿,可结实啊!多下水洗洗就软了。”
“你白天干那么多活,晚上还要织布,别织了,缝缝补补凑合凑合就行了。”
“去去去,别妨碍我,扯我后腿。等我织好了,你就有新衣服穿了。”
姜逊志手放在黄莹莹低垂正在看线的脑袋上,温柔地揉了揉,轻声吐了一句:“小傻子!”
【啊啊啊!快给我一个小姜,他说‘小傻子’的时候,我快被他的温柔给溺死了。】
【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男朋友?好想要。】
【可能我不配吧!】
【把可能去掉。我没有小老虎那样的魅力,虽然她唱歌实在让人没法儿听,但是人格魅力还是有的。】
【小姜感觉在撸猫猫啊!啊不!是撸小老虎,你看看他撸得很沉醉其中。】
黄莹莹听见这一声,连语调都一样的“小傻子”,心跳咚咚咚,姜逊志的手还在她的头上,她看向他:“兄弟,我学会了,该你了!”
说着她站了起来,把位子让给他,姜逊志被迫坐在了中间的位子,黄莹莹把挑线的牛角给他:“你来试试。”
姜逊志看着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的经线,这些线和这张图,他无从下手啊!
【哈哈哈,小姜说我的眼睛会了,手不会。】
【这是一般人能会的事儿?我眼睛都已经花了。】
姜逊志硬着头皮上,却听着黄莹莹说:“错了不是这根。
“不对,先那根黄的。”
“哎呀,你能给我弄对一根吗?笨得跟猪似的。”
姜逊志拿着牛角的手捏紧,黄莹莹看见他还生气了,问他:“你还不认?”
姜逊志头看向织布机:“认!”
【小老虎,你牛逼!居然能说小姜这个超级学霸笨。】
看着姜逊志怎么都学不会,马可已经快不能忍了,他站起来跟姜逊志说:“Kevin,你让开,我来!”
姜逊志手忙脚乱,愣是没织两根线,听见有人要来接盘,立马站起来:“你来,你来!”
马可看了看姜逊志,无语地摇头,他拿起牛角,虽然手法生疏,不过看上去有模有样,在黄莹莹的指导之下,他挑对了第一批的线,拉下了机头,压紧纬线,继续第二根。
【小姜是真笨,你看看黄莹莹怎么教他都不会。教马可就容易多了,可为难咱们小老虎了。】
【所以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我满足了,原来以为完美的小哥哥,原来也有学不会的东西。】
【学不会织这么复杂的布,是天经地义的吧?难道其他几组学会了?现在就他们这组两个人会了,就剩下小姜不会吧?】
【是哦!只是在小老虎的衬托下,小姜显得特别笨而已。小姜不笨!揉揉,乖!】
马可对色彩的灵敏和他对面料的熟悉,让他很快就摸清楚了这里面的脉络,加上他本身就有一双巧手,上手自然就快。
姜逊志索性站起来去其他几组观看,张芸已经开始有点儿上手了,走到雷俊豪那一组,看着雷俊豪跟他一样手忙脚乱,他用开玩笑的口吻:“啧啧啧,一样是服装公司的小老板,黄莹莹都已经在教人了,你怎么还没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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