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韩朴意味不明的一眼,丰息回以雍容一笑,“昨天明家家主明月山传来了消息,说是兰家和随教的教主又碰上了。一大家族和一大教又有矛盾是大事,韩朴你不是要做同收黑白两道的盟主么?这事你便去处理当是锻炼吧。”
韩朴闻言一扬眉,“做大事必从小事着手,像这种一大家族和一大教闹矛盾的这种大事,哪轮得到现在的我去管呢。依我看还是丰公子亲自去比较好,再说兰家有涉宁穿云,作为昔日主上,现在又是盟主,丰公子于情于理都应该关心一下属下的。”
“噗……”风夕对韩朴有样学样的话笑到了,笑得前俯后仰的看着丰息。
丰息不理风夕的狂笑,只是依旧老神在在地道:“就是因为我是穿云主上,所以才不好出面啊,宁家和兰家是姻亲,若是我去,难免随教不认为我有偏袒兰家。而此事的确兹事体大,让作为我妻弟,风夕的弟弟的你出面,既代表了我们的重视,又公平,岂非更好?”
丰息有条有理的分析着,语气极为诚恳。
韩朴瞪着说话冠冕堂皇却依旧很有说服力的丰息,咬牙道:“从此处奔波至云州不易,我看还是姐夫你去比较好。”
丰息风夕皆为韩朴的一句姐夫愕然了一下,但几乎立刻又恢复了平静,风夕继续愉悦地看着两人斗法。
韩朴则似根本没发现两人对他得称呼的异常一样,其实韩朴想得很简单,丰息是姐姐在意的人,这个在意和对任何人的在意都不一样。而韩朴自己心中也已经承认丰息,所以这声姐夫来得非常自然。
丰息扣着桌面,“姐夫有事,弟弟服其劳不是应该的么?”
风夕则赶在韩朴开口前语出惊人:“干脆你们一起去好了。”
一起去……一旁侍奉的钟氏兄弟低着头寻思,‘若是公子和韩公子打起来,估计除了夫人,没人劝得住吧?’
最后的结论丰息风夕韩朴一起去……分工是这样明确的:因为韩朴需要锻炼,所以主要事宜由韩朴办,丰息从旁指点,风夕负责吃吃喝喝玩玩睡睡。
这个分工当然是风夕提的,韩朴出于对姐姐的尊重懒得反驳,而丰息则是深谙风夕的个性,干脆放任自流。
他们赶到云州并没用多久的时间,韩朴和丰息去了和明月山约好的地方,风夕则悠闲的打算逛一下兰州,所以韩朴临出门那句“姐姐,悠然自在实在是更适合形容你一点”非常正确的。
风夕望着他们摇了摇头,宁穿云让一家族一大教为他闹到江湖皆知,更出动了不少人为这事调和,莫非这就是男颜祸水?为一男子闹成这样,随蔓清不可谓不任性。风夕有些好奇的,到底是什么让那随教的美人对宁穿云有如斯执念呢
喧闹的集市里有各地的小吃,小贩的叫卖声,形形色色的行人……风夕步履轻快地穿梭其间,寻找着各间美食。直至华灯初上,风夕才心满意足的回了他们落脚的客栈。
回到房间,发现丰息正在案边作画,不禁讶异,“那随蔓清不是容易改变主意的人啊,怎么,事就解决了?”
丰息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嗯,穿云和兰家小姐婚礼定在一月后,随蔓清答应不再纠缠。”
“哦?你们这么厉害?才一天就搞定了?”风夕清亮的眸子里含着笑谑。
“不关我们什么事,只是穿云私下和随蔓清谈了谈,之后,随蔓清便答应不再纠缠,”
闻言风夕眯了眯眸子,“黑狐狸,这随蔓清,你认识?”
丰息当然知道风夕在问什么,笑了笑,将手上的笔放下,换了另一只笔,“随蔓清本是宁国人,宁国被灭后,她随父母逃来丰王都,只不过不久后她父母便死了,她和一大群难民的小孩混在一起抢夺食物,穿云那时很小,穿雨拼命为穿云和自己争夺来的食物,穿云经常会把自己的分她一些。大概那时候起,随蔓清便记住了穿云吧。后来随蔓清被随家收养,长大后有打听过穿云的消息,不过都被穿雨拦了。”
“想必军师试探过宁穿云,但宁穿云对随蔓清并无记忆是吧?。”风夕靠在案边,若有所思道。
“嗯。穿云对那段日子并无多少记忆,按穿雨的说法,就是那小子最记得就是自家哥哥为了争抢食物给自己被人打得头破血流。”
“军师倒的确是个好哥哥。”风夕定神微笑,靠着几案,手指一圈一圈绕着墨丝。
想必对宁穿云而言,那段日子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记忆深处只有自己哥哥为自己受伤,挨饿。避开寒冷是人的本能,那段寒冷如冰的过去,宁穿云不愿意碰,宁穿雨更不愿意弟弟碰。宁穿云曾给过随蔓清温暖,随蔓清记忆尤深,然而他给不了宁穿云温暖,她只是宁穿云冰冷记忆里的过客。风夕叹息,“每个执念果然都是有缘由的。”
见丰息作画的墨汁将尽,风夕轻轻研磨,探头细看了看丰息作了一半的画,忽又抬头:“黑狐狸,那宁穿云主动要和随蔓清谈谈是你告诉宁穿云因果?”
丰息含笑侧首,“女人,他们的因果我又何必要管?我只是提醒了宁穿云一句‘一切执念皆有缘由’,说到底,女人,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呢。”
对上丰息温润中含着笑谑的眼眸,风夕眨眨眼,掐着嗓子道:“是呢,公子。现下奴家为公子红袖添香,明早倒看公子为奴家晨起画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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