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啦娘。”
季知欢挼了一把他的小啾啾,这便要出门。
裴渊默默跟了过来,他这两天跟着郑大强学了不少手艺,现在家里的桌椅板凳修修补补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跟你一块去吧。”
季知欢想了想道:“也行,多走动对你康复有好处。”
裴渊一怔,不,我不想“康复”。
爹娘刚走,小阿清看着咕咚咚的砂锅,望眼欲穿。
“请问,能讨口水喝么?”门外响起了男子悦耳的声音。
阿清扭头看着他,来人穿的一身白,腰带跟头绳却是红色的,姨婆说这种人就是内里骚。
阿清还不明白什么叫内里骚,但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
他哒哒哒跑到了男人面前,上下打量他,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歪头问道:“你是流浪汉嘛?”
白缙一口气上不来差点给噎死,他!哪里像流浪汉!虽然三个月都在野外露宿,但他自认每天还是有好好整理自己的仪容的。
白缙笑容僵硬了片刻,继续道:“不是,我只是路过的,小弟弟,你在煮什么,好香啊。”
没想到这山野间农家村,还有这么香的美食,顺着山风往上吹,可把他这个吃了三个月干粮的人给馋坏了。
阿清点点头,“补汤呀,你要不要来点?”
白缙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好说话,他当然想来点了。
“好啊,那就却之不恭了。”
阿清打开砂锅,仔细闻了闻,然后从里面捞了一碗给白缙。
白缙都没等阿清开口呢,就直接喝了一口,“嗯,味道浓郁,火候正好,就是这肉……”
怎么看起来,这么像,自己的养了七八年,汇集了大大小小几千种毒物淬炼而成而不死的毒、王、蛇呢?
“好吃吧,这可是我在山上抓来的蛇熬的哦,好肥一条呢,你看,那皮剥下来都有那么长。”阿清小手指着厨房角落里的一堆处理过后的东西。
白缙捧着碗,手都在抖,完了完了完了,他这是要死了,这样的剧毒他居然一点也没品尝出来!
“汤凉了就腥啦,你快喝。”阿清说完,垫着脚踩在小板凳上,直接一口碗怼着白缙的嘴就灌了下去。
“噗——”白缙两眼一翻,刚想昏死过去,却发现本该毒发身亡的自己什么事也没有。
不可能!那蛇皮分明就是毒王蛇的!正因为内含剧毒所以五彩斑斓,世上不可能再找到第二条!
但是它体内的毒呢,这玩意还能熬汤么?熬汤还那么好喝!
“这蛇是谁处理的。”白缙一改刚才的笑脸,质问起了阿清。
他一手抓着小阿清,却突然感觉到这孩子藕节似的小手突然有什么东西顶了自己一下。
白缙瞬间抽回,脸色一变。
百蛊王居然在这小子体内,这可是蛊门的至宝,谁一旦拥有了这蛊王,天下毒物纷纷避让,他潜心研制毒王蛇,也正是想用这个压制蛊门,没想到这东西竟然会在一个毛孩子手中。
定然是蛊门出了什么意外,若是他将这孩子杀了,拿到白蛊王,岂不是能将蛊门踩在脚底下!?
“是我娘做的啊。”阿清眨了眨眼睛。
毒王蛇会臣服于百蛊王,可不会臣服于一个村姑。
白缙有点不相信,“你娘没事?”
碰一下都得一命呜呼好么。
“没事啊,我娘还说这点毒没什么的。”
“……”白缙觉得,平生最大的侮辱,莫过于此。
“你娘在哪!”
阿清歪头,“去祠堂啦,你要干嘛?”
白缙一甩衣袍,眯起了眼睛,高深莫测道:“找她,决斗!”
他的毒,普天之下,除了蛊门他谁也不服!
祠堂
季知欢看着被官差押过来的齐天昌跟陈耀宗,再看向了官差。
“季娘子,是这样的,马贼会夜袭陈家村,据马贼头子说,是齐天昌在赌馆认识了一个马贼,这才连上了线,而陈耀宗正好出了散播消息的这个主意,齐天昌利用自己如今是于秀莲家的上门女婿这个身份,代替于家村的人去跟马贼谈。”
所以弯来绕去,是少不了这两个货色在里头折腾了。
陈耀宗跪在地上,牢狱之灾已经让他备受折磨,加上两只手都被人给打断了,医馆的大夫也说医不好。
他已经心如死灰,官府那边还革除了他的童生名分,往后一生,他就要做个废人了。
齐天昌哭着道:“欢欢,欢欢你放过我,我知道错了。”
裴渊皱眉盯着齐天昌,就这么个玩意还西安给自己戴绿帽么?
季知欢面无表情得看着官差道:“依法处置就好。”
“好,季娘子放心。”官差得到了季知欢的发话,这才打算赶回县衙复命。
刚转头,就看到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提溜着季娘子家的小儿子进来了。
“娘!”阿清扑腾了一下,从白缙身上挣扎下来,朝着季知欢跑来。
“阿清?”季知欢一把抱起阿清,看向来人。
白缙生得自然是不错,加上白衣宽袖,向来都给人一副很良善的感觉。
可惜这第一印象还没摆好呢,后面跟着的海东猪跟花花就把这氛围感糟蹋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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