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登达傲然道:“盟主的号令在此,你就算私下金盆洗手,也是无用。”扬声道:“万师弟,出来吧!”
屋顶上,大门外,后院中,前后左右,同时冒出几十个弟子,齐声道:“嵩山弟子见过刘师叔。”
刘正风脸色大变,厉声道:“这是何意?”
史登达也不答话,内堂中又有十几个嵩山弟子,押着刘正风妻子儿女,门下弟子出来,就连华山派在内堂养伤的弟子,也一并被押了出来,人人身上血迹淋淋,身后犹自抵着匕首。
厅中众人大惊。
岳不群变色道:“嵩山派想掳人勒索吗?”
定逸也变色道:“这是干嘛?有话好好说便是了,岂能用这种手段?”
史登达道:“刘正风再不接令,我可就杀你公子了。”
刘正风喝道:“天下英雄在此,你敢动我儿一根毫毛,你嵩山数十弟子,必为肉泥!”
林平之想起自己的遭遇,眼中已经变红,只觉得那些嵩山弟子与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青城派弟子一模一样。大声道:“掳人家小,卑鄙无耻,人人得而诛之!”
厅中人人不忿,倒有几人大声喝彩,纷纷道:“再不放人,砍下你等的脑袋!”
屋顶上三人同声长笑,笑声中,几人跃下屋顶。
石介见众人都在看那来人,心中一动,展开轻功,如箭出弦,纵到岳灵珊身边。自从诸人被嵩山派从内堂押出,他便将心神尽数放在华山派诸人身上,见到各师兄弟神色委顿,各有新伤,岳灵珊委屈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中的怒意便越来越盛。眼下觅机而动,手下毫不留情,一剑便砍断了制住岳灵珊那人的手臂,不及停留,便冲向其余嵩山弟子。
一道人影身法如电,掠过石介,手中剑尖轻点,挟持人质的嵩山弟子们手腕一痛,手中匕首不由自主的跌落在地,转瞬间,刘府家人和华山派众弟子,再无一人受到挟持。
那人影一顿,缓缓收剑,众人这才看清,那人正是岳不群。
岳灵珊看着石介,泪水刷的流了下来,扁着嘴,哭道:“哥,他们打得我好疼!”
石介又急又怒,反手一剑,杀了一名嵩山弟子,心中的愤怒这才稍稍平息。他探了岳灵珊的脉息,心中大定,不过是皮外伤而已,嘴里哄道:“不痛,不痛,来,把这药丸吃了。”
岳灵珊扭头道:“不要,好苦!”
二人全没注意到,就在石介杀人泄愤的那刻,岳不群和令狐冲的眼睛中,同时闪过了一缕异色。
虽同是眼神有异,其中的含义,却大是不同。
嵩山派跃下的高手中,便有人道:“岳师兄好剑法。”眼中却盯着石介。
岳不群拱手道:“原来是嵩山派陆师兄,丁师兄,费师兄。”那三个嵩山高手,正是嵩山派陆柏,丁勉,费彬。
费彬道:“岳师兄也要违抗盟主旗令吗?”
岳不群拱手道:“不敢,只是刘师兄退出江湖,乃是个人之事,纵是盟主好意相留,也不该挟持妇孺,性命相逼,这般做事,未免……”
人群中林平之忍不住道:“卑鄙下流!”
嵩山派人怒目望去。
定逸大声道:“说的好!”浑然不顾嵩山派的脸面。
费彬见群情激愤,喝道:“刘正风,你勾结魔教东方不败,阴谋对付五岳剑派和江湖正派同道,你可认罪?”
众人立刻就静下来,魔教手段毒辣,厅中不少人与魔教有着血仇。人人屏息等待刘正风的回答。
刘正风道:“我从未见过东方不败,何来勾结?更何来阴谋陷害江湖同道?”
岳不群道:“费师兄说刘师兄勾结魔教,可有证据?”
丁勉厉声说道:“刘正风,你可识得魔教长老曲洋?”
刘正风心中一凛,便要承认,却听得岳不群道:“刘师兄,你当真识得曲洋?”心中一动,向岳不群望去,只见岳不群眼神缓缓望向刘府家人与弟子,心下一寒,改口道:“不识得!”
丁勉怒喝道:“敢做不敢当吗?”
刘正风念及妻儿弟子性命,横下心不要脸皮,道:“丁师兄何以诬陷刘某?”
陆柏道:“你与那曲洋由音律而结交,此事左盟主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你想抵赖不认吗?”
刘正风弟子向大年道:“我刘府区区几人,自非嵩山派之敌,想杀便杀就是,想诬陷我等,却是不能。”
丁勉大怒,弹出一丝银光,疾射向大年。
刘正风出剑一斩,已将那银光斩落,出剑甚是快准。
费彬道:“刘师兄好功夫啊。只是,你一人就想敌得过我嵩山派百余弟子,敌得过五岳剑派无数高手吗?还不束手就擒,左盟主自会从轻发落,若是再不认罪,刘府中人,人人要死,刘师兄莫要自误误人。”
石介冷哼道:“以多欺少,挟人家小,滥杀无辜,魔教妖人,不过如此。”他在岳灵珊的事情上,向来心眼特小,岳灵珊受了嵩山派的欺负,他是定要报仇的。
岳灵珊大声道:“不过是一群绑匪而已,杀了杀了杀了!”一边用力戳石介,那几个人好厉害的,小心点,让别人去打。
丁勉森然道:“岳掌门,贵徒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了。”原本以为杀了刘正风满门,是简简单单的事情,不料事到临头,素来明哲保身的华山派,居然挺身而出,将事情搅得一塌糊涂,丁勉心中大怒,杀意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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