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介无奈道:“这个我真教不了。”
岳灵珊围绕着石介脖子的手臂,用力勒紧,恶声恶气的威胁道:“你教不教我!”
石介苦着脸道:“我真教不了。”
岳灵珊用力勒紧手臂,喝道:“看你教不教我!”
石介呼吸艰难,伸出了舌头喘气讨饶,岳灵珊全然不理,只是威胁。
无奈之下,石介用力晃动身体,指望将岳灵珊甩下背。
岳灵珊放松了手臂,但仍紧紧的抱住石介的脖子,随着石介的晃动,身体左摇右摆,得意的笑道:“嘻嘻,我就是摔不下来!我就是摔不下来!”浑然忘记了自己是为了什么勒紧石介的脖子。
马车上,令狐冲放下帘子,脸色平静,拳头却握得紧紧地,紧紧地。
一行人照顾躺在马车上养伤的师兄弟,缓缓而行。沿途之上,每有打尖休息,林平之便勤快的奔前奔后,他口袋里金银不少,大把的撒下去,一众华山派弟子自然是过得舒舒服服的。众弟子交口称赞,对林平之亲热不已。
一路行去,平静的令人讨厌。意料中的风波不见踪影,连谈论衡山变故的人都没有。该吃饭的吃饭,该赶路的赶路,该聊天的聊天,来去的江湖人,一如既往。浩瀚的江湖,轻轻易易的将一点小水花融入其中,波澜不惊。
过了几天,客栈食铺中,三三两两的,总算是有人开始议论衡山刘府发生的事情,对华山派的剑气剑法,倍感热情。似乎没人觉得,五岳剑派内讧,有什么可谈之处,小小的华山派和衡山派,又怎么会是嵩山派的对手?只怕不需多久,左冷禅就挑翻了那两派。
华山派众人听了自是不爽得很,屡次想拍案而起,都被岳不群呵斥了下去。石介心中郁闷,本以为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剑气,总归是有点说头的,该是扬名立万了,内心小小自得了一把,偏偏连个说起他名字的人都没有。
举世凡是流言,皆是传得越远越久,越是离谱不可理喻。又过了数日,已听得人言,衡山城中,华山派弟子石介御剑直上九重,万里之外取人首级。
这已经是仙人精怪了吧。听得人却越发得多,眼睛都冒着光。
石介期盼已久的威震天下,终于以极具传奇特色的方式出现,众目睽睽之下的华山派剑气高手,以满头冷汗和坚定的低头不语,表示自己的高手气质。
岳灵珊大惊道:“哥,你都和孙猴子一样厉害了!”
石介听了,觉得孙猴子神通广大,无所不能,自己能和齐天大圣相似,倒是欢喜了几分。
岳灵珊又道:“你这么蠢,名字又有个介字,这不就是八戒嘛。”
石介气道:“信不信我打死你!”
石介气了半天,再有人提及剑仙道法,眼中便很是凶恶。
一干华山派弟子,对流言的效果,甚是满意。没事就在人前挺胸凸腹,晃来晃去,恨不得有人问道:“这位英雄,不知是何派高徒?”那自然是谦逊诚实的回答:“某家是华山派弟子。”至于是不是要再加上“石介的最亲密的第几师弟”,就要看对方是否知情识趣了。
可惜这江湖上慧眼识珠的人少,一路之上,硬是无人询问。
一群得瑟的华山派弟子中,唯有令狐冲不言不语,酒量却又大了三分。
岳灵珊双眼放光,整日纠缠着石介,要其传授剑法。石介东躲西藏,就连抬出岳不群来,也没能推掉岳灵珊,只得答应,等回到了华山,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小妹想看,每天一定重复施展该剑法千万遍,一定要让小妹从中悟出能千里取人首级的剑法,这才使岳灵珊满意的作罢。
☆、福州老宅
这一日到了福州,一干华山派弟子伤势俱都已经康复,岳不群也不停歇,叮嘱令狐冲领着师弟们去打扫福威镖局,便带了石介和岳灵珊,跟着林平之去林家老宅。
林家老宅荒废已久,屋内尘土厚积,蛛网垂挂。林平之见了,泪水就不留自主的下来。那福威镖局虽尚未去,但料想那里经历了青城派的破坏,必定更是不堪。偌大家业,衰败至此。
石介叹息一声,猜到了林平之的心思,道:“林师弟,莫要伤悲,待得回了华山,学好剑法,自能报仇雪恨,重振林家。”
林平之举袖擦干眼泪,道:“是,多谢三师兄指点。”
岳灵珊好奇心盛,早已在屋中东翻西找,如藏宝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两人在各处翻找,岳不群和石介跟在两人身边,却不动手寻找。岳不群自重身份,不好当着小辈的面在他人家中翻箱倒柜,石介却已将心神沉入了识海,微微闭目,修炼内力。不片刻,岳不群便发觉了石介的异样,微微点头,一转念间,也闭目温养内力。
翻查许久,林平之和岳灵珊终究是未能找到剑谱。
岳灵珊很不满,道:“爹,哥,你们也一齐想想,剑谱放在哪里了,不要在那里打瞌睡。”
岳不群和石介无法,只得停下修炼,在宅中各处寻找。这早已被翻看一遍的小小宅院,哪里还有地方可以翻查?待寻到了最里间的佛堂中,石介早已放弃,只是装模作样的四处看看。
林平之拿起供桌上的香烛,一一点起,对着达摩画像默默祈祷:“祖上有灵,保佑我找到剑谱,练成绝世神功,为爹娘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