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则道:“最近上山拜师的倒是多了许多,我怕其中有左冷禅的细作,借口掌门不在,都拒绝了。”
岳不群道:“石介一剑成名,这些人中,只怕各派过来打探的都有。”
宁中则问道:“师兄,你一直说要韬光养晦,积聚实力,不让左冷禅找到端由。为何这次却主动招惹嵩山派?”言中颇有责怪。
岳不群道:“左冷禅几次想并派被拒,如今换了做法,一意武力威逼,这几年在江湖中招得许多黑白高手入派,实力大增,其欲诛杀五岳各派高手,强行并派之心,路人皆知。
这次刘正风金盆洗手,关他人何事?却被左冷禅生生查出刘正风与曲洋相识,有意一起归隐,差点合府上下,都被左冷禅杀了。”
宁中则惊道:“刘师兄真的勾结魔教?”
岳不群道:“刘正风与曲洋倒是果真相识,且有意退出江湖,若非我给他眼色,只怕他这倔强脾气,便真的认了,那就怎么也解释不清。”
宁中则道:“幸好,幸好。”
岳不群苦笑道:“一点都不好。我等皆中了他人之计。”
宁中则道:“此话怎讲?”
“我与莫大原以为刘正风与曲洋以琴会友,倦于江湖,真心归隐,左冷禅为了打压我等各派,这才强加了刘正风一个勾结魔教的名头。我等本就势弱,若是任由左冷禅逐一击破,只怕不出一年,再无抗衡之力。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早一搏,合华山衡山两派之力,先挫了嵩山派的锐气,多争取些时间,这才能从容布局,抵抗左冷禅。不想,千算万算,漏算了魔教!”
宁中则惊道:“魔教?难道那曲洋……”
岳不群道:“看那曲洋行迹,大有可能是魔教借刀杀人的阴谋。”他细细与妻子说了衡山的经历,道:“我与莫大商议,刘正风与曲洋结交之事,多半是魔教故意泄露出去,挑拨离间,借刀杀人,不费魔教一兵一卒,五岳剑派自相残杀,嘿嘿,当真是好手段!”
宁中则道:“总算是侥幸识破,未有铸成大错。只是,如何和左冷禅解释?”
岳不群惨然道:“若是承认刘正风和曲洋相识,左冷禅势必将勾结魔教的名头扣在华山和衡山的头上,登高一呼,不仅嵩山派,泰山派,恒山派,只怕街口卖跌打丸的,也会杀向华山了。”
两人默然无语。
“而今之计,只有将错就错,咬定是嵩山派的阴谋。联合其余各派,对抗左冷禅。”
宁中则苦涩道:“师兄莫非以为,华山衡山联手,便能对抗嵩山派?”
岳不群道:“当然不能!华山衡山两派,俱都人才凋零,如何能对抗嵩山派几十个高手?而今是若不与嵩山派相斗,一年之内,五岳剑派必入左冷禅之手,我等死无葬身之地。若是我等先发难,借此良机扩充门派,倒有一分可能取得主动,求的一线生机。”
宁中则道:“师兄的算计,只怕瞒不过左冷禅。”
岳不群冷笑道:“左冷禅何等样人,这些小小算计,自然是瞒不过他。只是,刘正风一事,我等占了道理,他一心统一五岳各派,不能撕下面具,明面上不能对我等动手,否则只怕恒山和泰山两派参与进来,那五岳剑派合并之事,再也休提。所以我等只要防得他暗中毒手,就能多缓得几日,多积攒些力量。”
宁中则叹息道:“若是我们能领悟本门剑意,又何须惧怕左冷禅了。”
岳不群道:“本门至强剑意,我暗中观察了石介多日,终于有些明白。本门的剑意,实则是以情驱剑。心中爱憎好恶之情越是强烈,越容易使出剑意。我料我们只要去体会这心中的情感,多则五年,短则三年,我们必能领悟剑意。”
宁中则惊道:“何以要这许久时间?既知以情驱剑,以我们对剑法的了解,岂不是很快就能体会?”
岳不群苦笑道:“我初看破剑意本质,也是作此想,孰料我静思了一夜,居然未有寸进!”
宁中则疑惑道:“果真未有一丝领悟?”
岳不群无奈道:“久历江湖,什么事情未曾遇到过?什么情感未曾产生过?如今再遇任何事,心中早已镇定从容,哪有激烈动荡?又如何领悟剑意?”
宁中则叹息道:“怪不得当年领悟剑意的师父师叔,都是自幼在本门学武,偶尔一出江湖,归来便领悟了剑意。本以为一剑一意,是指更多的经验阅历,原来是心性单纯,受了江湖险恶的刺激,才领悟了剑意。”
岳不群道:“正是如此!我二人为悟剑意而多历风霜,不料反倒成了悟剑的阻碍,天下间最大的笑话,莫过与此!”
二人齐声大笑,笑声中,泪水却已经打湿了脸庞。
☆、道德与现实
宁中则小心的问道:“辟邪剑谱可以有着落?”她心中始终担心着岳不群会做出甚不堪之事。
岳不群知道妻子心思,微笑道:“辟邪剑谱我已经见过了,如今在林平之的手里,不过……”却住口不谈。
宁中则心急,问道:“不过什么?”生拍岳不群起了杀人夺谱之心。
岳不群揽住妻子,笑道:“不过,我早已息了习练辟邪剑谱之心,师妹大可放心。”
宁中则这才知道是丈夫在故意调笑,嗔怪了一声,却犹自不放心,问道:“师兄,你为何改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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