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派石介请黄帮主现身一见!”
黄伯流脸色铁青,厅中的老兄弟们嘴角已经带上了微笑,真是丢人!
果然,又是一个帮众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青龙堂的兄弟也被那华山派的杀了!”青龙堂里的都是花大钱请来的高手,专门用来打打杀杀的,个个手底下有几条人命。
“老刘,看来要我们出马走一趟了。”赵管事笑眯眯的道,没看见黄伯流的脸色已经像吃了大便了嘛,也该适可而止了,到底是自己帮里的,平时在怎么有些小争斗,对外还是要团结的。
黄伯流勉强笑道:“有你们两个出马,这华山派的小子就是死也死得值了。”这对搭档手底下硬得很,十几年来不知道杀了多少高手,这次肯出手,可是卖个总坛好大一个面子。
刘管事自信的微笑,全没将这天下第一剑放在眼里。江湖的称号名不符实的多的是,不是叫天下第一剑就真的是天下第一的。那令狐冲的武功他在五霸岗上见过,三脚猫的功夫而已,这石介是令狐冲的师弟,又能高到哪里去?杀他如杀一鸡耳。
“请帮主温酒以待,我们兄弟去去就来!”
麻痹!还想学温酒斩华雄?戏文看多了吧?黄伯流暗暗大骂,脸上挤出最热忱的笑容:“有劳二位贤弟了,来人,把最好的酒拿来,等着给两位贤弟庆功。”
片刻后。
“华山派石介请黄帮主现身一见!”
厅中众人不可置信的盯着门口,怎么可能!
“帮主!帮主!”有人大叫着,“刘管事和赵管事被……被……”
黄伯流嚯的站起,心中一痛,刘兄弟和赵兄弟!再这么看着不顺眼,都是十几年吵吵闹闹的老兄弟了,刚到享福的时候,怎么就这么去了!
“来人!与石贼决一死战!”黄伯流红着眼睛,取了几十年不曾用过的兵刃大吼道。
众人赶到前院,就见躺了一地的尸体,黄伯流心中又是一疼,厉声道:“黄伯流在此!”
石介笑道甩掉剑上的血,笑道:“黄帮主,你终于出来了。”
黄伯流看着这个平平淡淡说着话的人,年纪轻轻,长得普普通通,勉强算得上五官端正,衣服灰灰的,不起眼处打着几个补丁,持着把不值一两银子的破烂铁剑,脸色平平静静的,就像个刚从乡下出来的土包子。
就是这个丢在人堆留都找不到的穷鬼,在天河帮的总坛杀得血流成河。
刘赵二人的尸体扭曲的倒在地上,看得黄伯流心酸,他蹲下身,小心的将二人的身体挪正。
二人都是一剑毙命,绝无其他伤口。
黄伯流心中一沉,第一次冷静的意识到,石介的武功远远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硬拼只怕不成。
“老夫年轻时曾与贵派颇有渊源,蒙贵派秦大侠不弃,以兄弟相交,记得当时岳不群岳掌门尚且年幼,称呼老夫为师叔,真是愧煞老夫了,想不到一晃四五十年,故人都已驾鹤西去,唯有老朽仍在这尘世打转。”黄伯流清捋长须,盯着石介的目光中尽是长辈见到调皮晚辈的柔和,感慨的道,“前几年老夫八十大寿,岳掌门还托人送了厚礼,真是有心了。”
石介似乎一怔,神色微变。
黄伯流暗笑,天下第一剑又如何,还不是被老夫耍得团团转,继续瞎编道:“老夫与华山派几十年的交情,亲如一家,不知道为何今日石少侠会打上门来?令师岳掌门知道否?”
石介扭捏的道:“我听说天河帮借着华山派的名字横行霸道,还不曾禀报师父……”
眼看石介是当真了,黄伯流大喜,温言斥道:“胡闹!道听途说岂能当真!既不求证,也不禀报师父,擅作主张,真正的胡闹!不过是为了见老夫一面,老夫年纪大了手脚慢了,不过缓了片刻,何至于要杀人?还有没有武林规矩江湖道义?这是华山派名门正派的所作所为吗?今日冲撞的是老夫也还罢了,冲着两家的情义,至多不过是打你几板子,换做是其他人,岂不是铸成大错!年轻人真是太不稳重了!”
石介低头喃喃道:“这可怎么办……”
“也罢,老夫亲自修书一封,你自领了向岳掌门领罪去吧。”黄伯流看着两个帮众偷偷准备暗器,石介却依然全然不觉,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狞笑,待杀了石介后,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方能解心头之恨!
就在天河帮帮众暗器出手前的刹那,石介的剑已经刺穿了二人的咽喉。
“你怎么会以为,我会傻到听你的鬼话?”
黄伯流看着眼前那杀气逼人的石介,只觉一口热血涌上喉咙,哪里还敢将石介看做乡下土包子。
“无边落木”剑招闪动,刹那间已经刺出了一十七剑,随黄伯流出来的十余人尽数中剑毙命,偌大的院子中,顷刻间只有黄伯流和石介站立。
“和嵩山派比,你们的暗器手法真是差到了极点。”石介淡淡道。
黄伯流惊怒交加:“你真要和天河帮为敌?就不怕天河帮上下千余人将华山派连根拔起?”
“小小一个天河帮,谁给你的胆子和华山派为敌?谁给你的胆子欺辱华山派威名?难道我华山派宽厚待人,反倒被小人亵渎?”石介冷冷道,杀气四溢,“今日借你的人头传告天下,胆敢欺辱华山派者死!”
长剑破空,黄伯流人头陡然飞起数尺,鲜血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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