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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退这些年一直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变成一个合格的继承者,过往一切的努力突然变得毫无意义,甚至是可笑的。
    他失去支撑自己的骨架,失去了自己的父亲,还被林竟殊拿捏在手中,随时会被驱逐出林家。
    他快没有家了。
    黑暗中虞怀宴忽然问,“你跟人吵过架吗?”
    没等林退回答,虞怀宴径自说道:“在吵架的时候想要占领上风,你就要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思考他跟你吵架的理由,在最能刺痛他的角度反击。”
    就像他刚才跟林竟殊‘吵’——观察他,分析他的行为动机,然后去戳他的痛点。
    只不过林竟殊的痛点有些奇怪,他似乎对林退有很强的占有欲。
    这种占有欲不该是一个弟弟对哥哥的。
    虞怀宴靠近林退,看着这个流露出无望悲伤的人,抬起手摸了摸他细软的黑发。
    “其他事也是如此,你很聪明,好好想一想。”虞怀宴低沉的嗓音在黑夜缓缓流淌,“只要找准角度,就能把这一刀再插回对方身上。”
    林退缓缓抬起眸,讷讷看向虞怀宴。
    虞怀宴笑了一下,做一个插刀的动作,“记得,动作一定干脆利落。”
    沈莫归从野外拉练回来,皮肤比之前又黑了一度,精神倒是不错。
    尤其是看见林退摆脱病魔,恢复了往日的健康,他觉得很值得庆祝,所以叫来了虞怀宴三人小小搞了一次聚餐。
    林退跟过去一样还是话很少,可能是大病初愈的原因。
    不过沈莫归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但他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怪,只以为自己是神经敏感。
    虽然林退话少,不过虞怀宴很擅长调动气氛,再加上沈莫归是个话唠,一顿饭吃得很开心。
    期间还提到了柏原,沈莫归不知道上周林退失联跟柏原有关,他听别人说柏原在滑雪的时候摔伤了腿,不由幸灾乐祸。
    “这就叫恶人自然有老天磨,一次车祸,一次暴雪,分明是他坏事做多了,上帝他老人家都看不过去了。”
    虞怀宴既知道车祸的真相,又知道柏原生日邀请了林退去滑雪,听到沈莫归这话笑着抿了口酒。
    他意味不明地说,“可能真有上帝也说不定。”
    林退没说话。
    柏原腿受了伤,至今还待在医院,具体情况林退就不知道了。
    下午林退去了一趟图书馆查作业资料,不远处一道迫人的目光盯着他。
    林竟殊随便选了一本书,朝林退走过去,然后坐到他的对面,桌下的腿一直骚扰林退。
    林退厌恶地合上书,起身走出了图书馆。
    林竟殊不紧不慢地尾随在林退身后,跟着他穿梭了大半个校园。
    直到周围的人越来越稀少,林竟殊撕下脸上的温和,阴沉着上前拽住林退。
    不等他开口,林退转过身,仿佛在看一只从阴暗角落爬到阳光下的老鼠,毫不加掩饰的嫌恶着。
    林退想起虞怀宴那天晚上说的话——找准角度,然后将尖刀用力地扎进对方的心口。
    林退像上次一样抓住林竟殊的头发,不顾对方的疼痛,毫无感情地狠狠扯向自己。
    他直视着林竟殊,目光带着冰冷的审视,用肯定的语气说,“你很想得到我的关注吧?”
    林竟殊愣住了。
    第29章
    “你想我认可你,想我像这样平视你,不。”林退自我纠正,“你不是想我认可你,你是想把我踩到脚下。”
    “你愤怒我无视你,轻贱你,总叫你杂种,所以你要报复回来。”
    林竟殊想报复他,这是毫无疑问的。
    那份亲子鉴定的日期是两年前,也就是说林竟殊早就知道这件事,但他却一直隐忍不发。
    如果他是林竟殊,在什么原因下他会选择隐瞒这件对自己有利的事呢?
    答案很简单,在敌人以为唾手可得一切的时候,再把这件事曝光出来,让他从最高处狠狠地跌下来。
    “想把我踩到脚下?”林退用力抓着林竟殊的头发,“想用这件事来威胁我?”
    林竟殊不得不仰头看着他,发根处被扯的通红。
    “蠢货。”林退毫不留情的讥诮,“我身体虽然没流着林永廷的血,但流着林宜挽的血,你不知道我母亲是下嫁吗?”
    林宜挽是家中的独女,林退外祖父做的也是实业,那个时候林永廷快要家道中落,林宜挽带着十几亿的嫁妆嫁到了林家。
    后来林退外祖父病故,两家公司做了整合才有了如今的林家。
    林宜挽手中也握着不少股份,所以哪怕林退不是林永廷的儿子,只要他足够优秀还是可以得到董事会的认可。
    这一刻林退找到了新骨架。
    如果说他以前是为了继承公司而努力,那现在则是不想被林竟殊踩进泥里。
    就算咬断牙他也一定要站起来,挺直着腰杆,将林竟殊所有的妄想碾碎。
    林竟殊仰头望着林退,那双漆黑的眼睛簇着火焰,像封在冰层的岩浆,是生机的、明亮的,熠着光彩,漂亮得不可思议。
    他一直想把那簇火熄灭,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林退是吸引人的,点燃着他心底的欲望。
    林竟殊干渴似的舔了一下唇,即便现在处于弱势,仍旧笑得甜如蜜糖,里面却裹着砒-霜饮鸩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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