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公主问:“那凌仙师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凌星渊想了想,若是白忘寒、常玉书、吕萦思、苏贯晴和碧无情都变作女子,他倒是可以从中考虑一下。他随口道:“投缘即可。”
投缘两个字,说起来简单,落在现实,却是千难万难。不知多少人,穷尽一生,也没有找到投缘的另一半。
永宁公主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凌仙师可知道,我母后有意将我嫁给你的弟弟凌乐游?”
凌星渊点头道:“我知道。”
永宁公主看凌星渊神色,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是半点意思也没有。她身为秦国公主,天香国色,金尊玉贵,不知多少贵少为她痴狂,唯独在凌星渊身上遇了挫折。
她强笑道:“凌仙师知道吗?那日御花园中,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凌星渊想了想,没有想到自己何时曾与永宁公主相见,“在那之前,我似乎并未见过公主。”
永宁公主露出回忆的神色,“是一年上元节时,我偷偷溜出了宫,在街上看到了你。”
……
上元节,秦国都城。
永宁公主身穿男装,和同样穿着男装的宫女出了宫。她身穿折领窄袖瘦身袍衫,头戴软脚幞头,脚穿乌皮靴,看上去就是个俊俏的小郎君。
街上人流如潮,挨肩擦背;千灯如海,耀人眼目。
永宁公主走在街上,和宫女牵着手,以防走散。她左看看,右看看,十分兴奋,感觉怎么也看不够。
她一年到头,绝大部分的日子都在宫里。哪怕宫中景色再美,她都看腻了,远不如宫外的景色看得新鲜,然而她是不能随意出宫的。
她在一个卖灯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看到街上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有一盏花灯。
摊位上形状各异的花灯,让她眼花缭乱,一时不知道选哪个才好。
想了好一会,她挑一个鲤鱼形状的花灯。这个花灯是红色的,再用金色画上鳞片,十分可爱。
宫女也挑了一个兔子形状的花灯。
两个人手里提着花灯,继续向前走去。
不多时,除了花灯之外,永宁公主手上又多了一些小玩意和吃食。
宫中有珍宝无数,也有各种山珍海味,但是见惯了,也就不稀奇了。
因为他们二人生得不错,一路上引来不少女子的偷窥。
永宁公主看街上的男男女女,多是成双成对,心中有些失落。她已经到了知慕少艾的年纪,可是那些纨绔子弟,她一个也看不上。不过,她也不知道她想要一个怎样的儿郎,做她的驸马。
远处,一群人聚集在一个地方,不时发出喝彩之声。
永宁公主心中好奇,走了过去。她走近一看,原来是有人跳舞。
有舞姬扮做嫦娥,在高台上跳舞。她低眉抬手,衣袂飘飘,背后是做成月亮状的巨灯,真的恍若月宫仙子一般。
永宁公主看得目不转睛,她也擅长跳舞,而且不比这个舞姬差,不过她身为公主,是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的。这样想着,她竟有些羡慕这个舞姬了。
一个公主羡慕舞姬,说起来有些可笑。锦衣玉食的公主,在旁人眼中,有什么会羡慕其他人的地方呢。
忽然,舞姬一时失足,竟从高台上跌了下来。
眼看着就要发生惨案,人们惊呼起来。
人群中飞出一个少年,抱住舞姬,缓缓落地。万千灯海,照亮他的容貌,俊美得不似凡尘中人。
舞姬满面羞红,向少年道谢。
少年对着舞姬,微微一笑。他一笑,好似千树万树花开。
舞姬也算是个美人,但和少年比起来,就黯然失色了。
永宁公主不知为何,也脸红起来。她更羡慕那个舞姬了,她多希望少年怀中抱着的是自己。
英雄救美,是何等的佳话,说不定两个人还会发展出一些故事,供人传唱,引无数人艳羡。
永宁公主向旁边的人问道:“那个少年是谁?”
“是凌府的公子凌星渊。”
……
凌星渊在湖上与永宁公主分别之后,没过多久,就听到了永宁公主要与凌乐游成婚的消息。
凌茂材病重,所以永宁公主和凌乐游会尽快成婚,因为若是凌茂材去世,凌乐游就要守孝,那么两人成婚就要等到三年之后了。两人现在成婚,也是给凌家冲喜。
凌乐游身为准驸马,得了秦王的不少赏赐,有玉器、布帛和银钱等等,可谓是一夜暴富。
前来道贺的人,将门槛都踏矮了半寸,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到了成婚的吉日,凌府之中,披红挂绿,下人们忙忙碌碌。因为凌茂材的病一直沉闷的凌府,难得有了几分喜气。
永宁公主坐在贴金的喜轿中,被抬进了凌府。她不怎么伤心,也不怎么喜悦。
随着公主而来的,还有王后、太子、使臣、仆人和无数陪嫁,以示对这门婚事的看重。
永宁公主下了喜轿,因为头上盖着喜帕,她看不到新郎,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她眼前只有一片红色,像血。
凌乐游穿着大红的喜服,满面喜色。今天之后,他就是驸马了。
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仿佛这真的是一桩天大的喜事。不过对于秦国来说,确实是一桩喜事,除了俞荣轩之外,秦国又多添了一位修真者相助。而当事人的心情,有谁关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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