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擦..擦擦...擦头发...
傅忱被她一个擦字带得皱眉,她的嘴巴虽然红润柔软有光泽,亲起来的时候,他还记得,甜甜的不错。
但这讲起话来,真够结巴的。
头发湿着不好睡,他索性就等会。
怀乐很快进盥室用皂角洗了好几遍手,她出来的时候带着一方干净宽大的巾帕。
瞧....
她又把手伸到傅忱的眼皮子底下,给他检查,干..干净..了
我...我洗了很...很多遍..
傅忱似笑非笑,她也知道她手经常脏了?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漂亮质子爱干净。
怀乐知道,她不能脏兮兮地给他擦头发。
她的掌心破了皮,似乎是之前烧炭时端炭盆进来的时候被烫起来的水泡,如今洗手磨破了。
如今水泡破了,皮也掀起来,露出里面的泡白的肉,眼瞧着很是触目惊心。
端炭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说她没用,还真是一点没说错。
她还能做好什么?
傅忱撩衣坐下,神情转为高高在上的疏离和淡漠,擦吧。
怀乐绕到他后面,很用心给他擦头发。
她的手腕都擦酸了,直到巾帕拧出来好几道水,傅忱的头发终于不那么潮湿。
傅忱躺下了,怀乐跑了好几次给自己抬了热水,她也进了隔房的盥室。
白日睡了一遭,此刻听着水声,正是清醒的时候,在汴梁,入了夜反而不能好好睡了。
他偏头朝水源处看去,屏扇里头挑了灯。
精致漂亮的脊梁线分开了振翅的蝴蝶骨,高高低低..
第8章
烛光昏黄柔和,她松了发髻褪了罗裙。
一头乌发径直垂扫到腰际,跟着她的动作,微微晃着。
她舀了水浇在身上,随后进了浴桶,再看不见别的了。
傅忱的指尖动了一动,他依稀记得怀乐的后腰有两块凹进去的小涡。
........
这个夜晚是如此的静谧,他听着偏殿传过来不时拨动的水声,竟然隐隐有了零散星点的睡意。
傅忱索性闭上眼养神。
适才瞧见瞥见了几眼的画面,竟在脑中越发清晰了起来。
他甚至想,若是他的手上有笔墨纸砚,必定能勾勒出这幅丹青。
偏殿燃的油灯脂不够了,旁边点了一只细小纤长的小烛。
大抵是那灯离她离得近,她在动的同时,烛火芯也随之乱窜。
很像在西律时,看的罗仕女皮影戏。
那时候他还未及弱冠,大司马家的嫡儿付誉同他走得最近。
付誉是秦楼楚馆的常客,因为怕他老子,他去勾栏院玩都只是逛逛,骨子里很是洁身自好。
付誉手里有很多从秦楼搜罗来的好东西不少,三天两头非拉着傅忱同赏。
傅忱瞧了,他心里没有丝毫触动,奈何不住记忆好,几场别处心裁的罗仕女皮影戏,到现在他都还记得。
深思游离,越想着,不知道为何心气竟罕见的,有些浮躁起来。
傅忱烦躁蹙起眉心。
睁眼长吁出一口气,没多久,又闭上眼,压了一会就平复下去。
对于身体突然的异样,他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他想着,无非是碰过女人了,再瞧会有反应,就是这样而已,就好比看到熟悉的东西,会有一些别样的情绪变幻。
都是正常的难免,无可厚非。
软和的被褥蕴着女儿家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端。
傅忱素来不爱用香,他的鼻子比寻常人要灵一些,能轻易分辨出香料粉末,女人用的脂粉味总是粗香制成,他既闻不惯又觉得俗气,瞧不上眼。
这小结巴身上的气味却不令人讨厌,似乎是娘胎里带的。
也算她娘争气,终于给了她一处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他虽瞧得上眼,却也忍不住鄙夷着想。
这所谓的不同,能有什么用处呢?小结巴已然叫他睡过了,这辈子怕难得寻了个好夫婿。
好夫婿...
思及此,傅忱低低冷笑。
宣武帝多不待见她,别说好夫婿,她能择个什么婿。
越这么想心里越痛快,报复获得的快意席卷了他的胸腔,自来到汴梁后,心中难得几次舒展。
傅忱闻着怡然的香味,坦然得快要睡着了。
正当他快闭上眼时,那边的几乎要消弭的水声忽然变大,她洗好出了浴桶。
傅忱再次睁开了眼睛。
怀乐绞干了头发出来时,殿内的油灯已经燃尽,除了那扇坏掉的关不上的窗桕处,有外头的月光照进来,亮一些,殿内一片漆黑。
算着时辰,怀乐估摸着傅忱已经睡了,她找不到靴子,只能赤着足,轻手轻脚朝床榻处走过去。
她的眼睛圆润,微垂时,是很惹人怜爱的狗狗眼,眸子水润,黑夜里都亮得出奇。
她像小猫一般蹑手蹑脚,轻盈得很,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但傅忱入了夜时,睡眠浅,他如同伺机休憩的野兽那样,有着极好的视觉,锁定了怀乐所在的位置。
怀乐丝毫没有察觉,她的两只手抱着裙尾,心也提着,每走一步都非常谨又慎之,她怕扰了傅忱,并没留意到他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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