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些东西他给了谁,这一路上就没瞧见他带着。
程宝珠不多想,把钱票紧紧揣兜里准备买东西。
供销社中东西不算少,而且还是必需品,至少程宝珠她每看见一样都想买。
她兜里有钱,票却不够,所以手表自行车这些大件想都别想,程宝珠忍痛移开目光。
只是即使没买大件,她也花了不少钱。
买了卫生纸,又买了月事带,更有牙膏牙刷搪瓷杯子等等东西,就连纸张铅笔等等东西也没少买。
就在程宝珠大肆购物时,徐川披着厚厚的棕色蓑衣,走入一个巷子中,又敲门进入一座院子中。
徐家良拎着一个大袋子压声说:川子你可算来了。
徐川笑笑:我等会儿还得早点走。
行,那咱们就早点办事儿。
这里是县城中私下交易的场所,这两年管的宽了些,便衍生出这么个地方。安全倒也安全,听说上头的人是革委会某个领导的侄儿,有人兜底很是靠谱。
徐川没挣公分,但手上为何有钱?其实钱就是从这儿挣的。
他隔段时间上山放放套子,偶尔从运输队好友那儿买了些东西,再拉到这里买卖,也能换到点钱。
钱虽不多,却总能过得下去。
这次收获不错。院子里的老班说,他约摸有三十多岁,是这个院的头儿。老班眯眯眼,吐出烟又道,听说你娶媳妇了?
徐川边说边称重:娶了,前天结的婚,程家村的姑娘。
老班点点头:有家室的人就找点正经事干,你整天用这种法子挣钱也不是办法。
靠运气吃饭的活,哪能长久。就是像陈兵那样做点儿吃食放在他这里卖,也比去山上下套子来得靠谱。
陈兵是这座院子里的野路子,靠着他媳妇儿给做的一些包子,还真赚了不少钱。
一开始谁也没料到他能在这里把包子摊给支起来!
真是吓煞人也。
后来有人学他,可竟然没一个人能做到赚的。究其根本,还是陈兵他媳妇手艺太他娘的好了,素菜包子都能做出让人舔指头的味儿。
徐川眼疾手快地买了几个牛肉包,陈兵装在油纸中递给他:来得正巧,再晚些牛肉就买完了。送你个豆角肉沫包。
行嘞!
说着,徐川在他身边蹲下,低声问:老陈,你跟我透露透露,这包子做好了到底能挣多少数目?
陈兵顿时和他拉开距离,警惕道:怎么,你要跟我一块儿干?
徐川搂着他肩膀,笑笑说:那哪能啊,咱们多铁的关系,我干不出这事儿。
陈兵这才松口气。
徐川这人脑子忒灵活,他要是想跟自己打擂台,自己没准会在他手下跌个大跟头。
不过我想做点儿别的。徐川又说。
陈兵心又吊起来:你说话别大喘气,我可不经你吓。
徐川安抚说:你做咸的,我做甜的。你做便宜的,我做贵的。你说这成不成?
陈兵: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不成?
不是,川子你到底想卖啥?
徐川神秘一笑,拍拍他后背: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了,安心吧,我不坑你。
说完,徐川从老班那儿取了钱又买些东西,然后带着徐家良匆匆离开。
徐川下套子的技术不错,这次的猎物换了整整二十八块,按分成给了徐家良七块钱。
徐家良是老坑村唯一一个和徐川臭味相投的人,虽然小徐川一辈,但两人却是同岁,平常兄弟相称,一起合作有两年了。
两人之间分工明确,徐川出技术上山下套子,徐家良因为家中有自行车,所以就出交通工具。再加上交易院子的人脉也是徐川打通的,所以平常徐家良就拿四分之一。
他们基本开一次张就能吃一个月,这么暴利的情况下,谁还乖乖下地干活?
叔侄俩悄悄离开巷子,徐家良骑着自行车回家,车上还载着徐川托他带回家的白大米。
徐川则快速去往供销社,果不其然地看到黑脸程宝珠。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徐川态度良好先开口,然后从兜里掏出一颗奶糖放她嘴里,又接过她手中的大袋小袋。
奶糖把程宝珠右脸颊顶起,鼓腾腾的煞是可爱。
她哼一声,小小踢了一下徐川的脚:站在这儿吹风冷到我了,快点带我回去。
好嘞祖宗!徐川摸了摸怀中那热乎乎的包子,头伸到伞下悄悄道,回去后我给你吃个好东西。
程宝珠脚步一滞,而后矜持地加快步伐。
徐川失笑。
两夫妻拎着好几袋东西上驴车,不出所料的引起了围观。
造孽哦,大伙心里想。
白凤婶子恨铁不成钢,直接道:川子你们小两口真该省着点,不说过个一两年要养孩子这事儿,就你们家那屋顶也得存钱修修。
都结婚的人了,哪里还能这么大手大脚的?不少人都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把这件事跟玉兰说道说道。
程宝珠乖巧坐好,露出懂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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