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就是卡在这个问题上,他如今买不到卧铺车票,哪能带着闺女和宝珠坐上几天几夜回老家呢。
但不回家吧,爸妈恐怕得失望。
徐川纠结叹息。
忽然,在程宝珠大腿上坐着啃鸡腿的大闺女儿也学着唉一声。
徐川:
程宝珠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哎呦妈大闺女真可爱,你怎么这么爱学人呢?
大闺女仰头笑嘻嘻地回应。
她现在可不得了啦,看到人家干啥她就会干啥。
学徐川叹气都算好的了,学徐川吆喝卖东西那才真是要命。
更过分的是还会学胡同里那些大娘们拍大腿,有次程宝珠看到大闺女站在院子里的泡沫垫上,就在不停地拍大腿。
程宝珠当时还以为出啥问题了呢,结果看了好半天,发现啥问题都没有,只是在学大娘们的这个动作而已。
吃过饭后,徐川和程宝珠绕着学校说了半个小时的话。等父女俩人走了之后,程宝珠找上了辅导员。
辅导员姓陈,是的还算年轻的男老师。
陈老师一看到程宝珠来就心慌,这姑娘特别虎,上次直接把一个男同学拽到他面前,跟他告状说那位男同学骚扰她,三番五次地拦着她给她递情书。
过了两周,程宝珠又来了。
气势汹汹说有人贴她大字报,造谣她男女关系不清楚。
第三回 ,程宝珠更虎了,直接把贴她字报的人拉到他面前来,陈老师当时都吓一大跳。
从此之后,陈老师还真就怕上了程宝珠。
这回你又有啥事儿呢?陈老师赶紧问。
程宝珠挤出个讨好的笑来,自己拉开椅子坐下:我没事儿,您先喝水。
倒也不必见我一来,您就放下水杯擦擦嘴正襟危坐吧。
她是学生又不是领导,陈老师这表现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了些?
陈老师赶忙摆摆手:别,有事儿你就直接说,能给你办的老师我都一定给你办。程宝珠这样,他反倒心慌。
程宝珠双眼一亮:那我可就直说了,我其实就是想问问下学期9月份开学后,我能不能走读呢?
呃这事啊。
按理来说是不行的,但
今年六月份的高考生,在九月份时不就得入学了吗?那么宿舍可就有点紧张了。
如果真有学生家就在学校旁边,每天行程不过五分钟的,倒也能通融通融。这种情况下,其实跟住在学校中没什么区别。
陈老师思考片刻:我去系里帮你问问,没意外应该是可以的。
程宝珠大喜过望,谢谢陈老师后飞快跑了出去。
她要去整理东西,明儿考试结束后就可以一起带回家。
第二天,就在程宝珠考完最后一科,在宿舍中整理东西之时,徐川正在跟老家打电话。
电话那头,江玉兰涨红了脸,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两鬓上的汗水隐隐都要流下来。
别回来
她说!
旁边徐保国目瞪口呆地看她,只见江玉兰粗喘着气急匆匆地说:川子你千万别回来,我去,我跟你爹去首都!
作者有话说:
[1]来自百度百科
[2][3]来自《中医药膳学》
第57章 甘草酸梅汤
盛夏,烈日炎炎,蝉鸣阵阵。
江玉兰回家路上满脑子里都是徐川说的话。
我在首都摆小摊,一天能赚三十八。
这句话就像此刻道路两旁树上的蝉声一般,360度环绕着她。
她到家后也没心思做其他事情,只搬把板凳坐在门边阴影处,拿着蒲扇不停地扇风。
徐保国呢,则抽出他好几个月没碰过的大烟杆,塞上烟草吞云吐雾的吸烟。
徐川电话里还说,若是哪天生意热闹碰上了什么节气,赚的钱恐怕会更多,甚至说他上个月有天足足挣了50元。
50!
这还回来干啥,回来了江玉兰也得连夜让他买车票回首都。
傻不傻,得留在那里赚钱啊。
既然儿子儿媳回不来,那么他们老两口就过去。
阳光晒得菜园里的青菜蔫巴巴的,好似水分都被烤干了。炽热的阳光也让人心头发焦,好似要比平常更为烦躁些。
半天过去,江玉兰心中忐忑,但面上依旧摆出镇定的模样:不就是首都吗,那也是咱们的首都,川子能去我也能去。咱们待段时间再回来,也好跟村里人说道说道首都是啥样的。
见徐保国还嗒吧嗒吧地抽着烟,江玉兰便继续说:你倒是给个准话,咱干了大半辈子的活,没道理就不能享享福。没啥好怕的,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咱也这么大岁数了,如今不多出去走走看看,往后骨头都脆了时连县城都去不了。
嗯,真不怕吗?
徐保国耷拉着脑袋,听到话后掀起眼眸慢悠悠瞧她一眼。
得,虚张声势。
太阳渐渐西斜,傍晚的风席卷着热浪朝着老屋吹来。村子人家上空升起袅袅炊烟,在灿烂的余晖中被晚风吹散到各处。
人间烟火,莫过于此。
每当这时,当家家户户坐在一起吃晚饭时,江玉兰两夫妻总能想起千里之外的小儿子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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