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激动道:你们这些住外头的可惜都没看到,马立身那爱人的力气是真够大。马立身手为什么脱臼?就是被她随手拉的!
还有还有,你们擀面杖都能被她敲裂,你说说这种身手咱们班有谁能打得过?又有人凑进来说。
马立身没被打残废,估摸着还是他爱人手下留情了。
此刻,不知是谁又插上一句。
程宝珠点点头,转身若有所思。
就在大家还讨论的热火朝天之时,铃声忽然响起。
薛老师拿着叠卷子走了进来,教室所有人心中都忍不住哀嚎。
得,又要做随堂卷子了。
薛老师没什么别的爱好,她就爱隔三差五的抱着卷子来,然后让众人当堂检测。
你若是不过关,还得被拉出去谈心。
关键吧,她还特别唯心主义。
你即使考及格了,薛老师要是觉得你不过关也依旧会对你严厉批评,紧接着一周的时间都紧紧盯着你,不会让你有丝毫的放松。
程宝珠也害怕啊,她深深觉得薛老师的这种做法就跟后世她英语老师爱在课堂上开飞机一样。
忽然提出语法知识点,随便抽桌学生,让这一列的学生挨个起来回答问题。
没答好就奖励两张卷子,玩的就是心跳。
程宝珠实际上如今还有深深的懒惰性在身上。她的成绩基本可以构成上下起伏得特别规律的折线图。
这次考试考低了,被薛老师拉去教训一顿后下次保准能考高。
可下次考高,程宝珠就很容易自满以及松懈,等下下次时成绩大概率又会稍稍落下去。
薛老师并不看重学生某一次考试的成绩,她更看重学生是否有进步。
于是,像程宝珠这种考试刺头,就被列为她的重点关注对象。
教室寂静,唯有笔纸摩擦声。
薛老师在讲台上幽幽地看着,等把视线移到程宝珠身上时,她心头一凛。
如果没记错,程宝珠上回考的还算可以。
考试半个小时结束,薛老师不仅随堂改还随堂讲。
她在讲台上把卷子翻的哗哗响,而台下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紧紧盯着她看。
薛老师忽然拧眉:怎么回事儿,方明你第一题就给我错了!山鸡米是什么?
程宝珠顺口答:淡竹叶。
那它的功效是什么?
有人抢答:利尿通淋!
程宝珠跟着抢答:还有清热泻火和除烦止渴。
她心中得意,论起认药和背药估计全班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她。
这时候当然要多表现啦,等等改到你的卷子时,薛老太太保不准能看到你今天怎么积极的份上,大发慈悲地放你一马呢。
大伙都是这么想的,于是每到这个时候讲台底下的学生们就会十分积极,纷纷勇跃回答问题。
程宝珠更是热情躁动,直到薛老师改到她的那份卷子时,她才会异常乖巧地好好坐着不说话,整个人蔫哒哒的。
讲台上,薛老师托了托眼睛,俯在台面上皱着眉毛改卷子。
程宝珠你这次不行啊你,你开的这些玩意儿对症归对症,但是太贵了知不知道!
薛老师觉得自己看完她的卷子,脸上皱纹都得平添好几道。
她急得咬牙:咱们看病不仅得对症下药,有时候更得对人下药。你给一个穷人家开什么山参虫草和附子阿胶,你这没问题归没问题,但就是很离谱。
程宝珠愣了愣,她这还真是老毛病,从前老张就有提起过。
因为她有系统,她从学医开始就跟着系统里的老师学习,而智能老师并没有跟她说过这些。系统中还不缺药材,她自然就养成这种开药习惯。
薛老师摇摇头,认真说:诶,你这种人在原先是当太医的料子,治些大宅门里老爷太太的富贵病。但现在可不一样了,你得为大众看病,所以这算是大毛病了,得好好上心改!
程宝珠赶紧应好。
她接下来有些沉默。
不知为何,程宝珠心里好似有点儿沉甸甸的。
她的思想没那么高尚,在她的规划之中,她之后开的药膳馆走的依然是高端路线。
简而言之:收费昂贵。
这也就让她此时的想法和薛老师,甚至是和着班上的所有人大相径庭。
许多人心思淳朴,还怀揣着一颗用医术救济万民的心,这也是薛老师最想教给学生的东西。
所以程宝珠有点儿惭愧,心中隐隐增加好些负担。
她总觉得自己成绩还不错,论起看病以及治病这种实操,如今别说整个班级,恐怕整个系里都没有谁能比得过她。
不是因为程宝珠太聪明,而是因为她拥有系统,她在外边学了知识,回到系统中依旧可以继续学习知识。
她在系统里的时间是无限的,她因为系统而还积累了许许多多的看病经验。
对于一名中医来说,若想成长为一名医术高超的老大夫,就必须用看病经验给堆上去。
程宝珠愈想愈难受,忽然呼出一口气,肩膀微微垮下来。
叮铃铃
下课。接着上午很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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